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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3月11日星期二

後趙高祖

少年生意人

石勒,即南北朝時期十六國之一的後趙的建立者,字世龍,先祖是匈奴支系羌渠的後代,祖父耶弈于,父親周曷朱,又名乞翼加,都做過部落的將領。因此石勒的家庭環境還是很好的,但後來家境卻衰落下去,無奈中,年僅十四歲的石勒便和鄉親們一道去洛陽等地做些小生意來維持生活。

原來家庭的影響,加上後來自己的闖蕩,石勒不但精通騎射,而且膽略超群,這使他的能力超過了他的父親。父親乞翼加雖然武藝出眾,但不太會管理部下,脾氣暴躁,動不動就打罵部下,將士關係非常緊張。於是父親便讓石勒代他管理部落,石勒憑藉自己的膽識和能力贏得了大家的尊重,部落也管理得井井有 條。

後來,石勒他們部落所在的地方發生了饑荒,有的就餓死了,有的逃亡了。石勒也和幾個人一起從雁門逃到了了陽曲,在那裏遇到了一次災難。

當時的建威將軍閻悴向東贏公司馬騰建議抓一些胡人押送到山東解決軍隊兵員問題,司馬騰便下令讓屬將郭陽和張隆去辦,就這樣石勒便和許多人一塊被抓送到了冀州,張隆是個見利忘義的小人,他想在這些被抓的胡人身上搜羅一些錢財,但沒想到這些人身上沒什麼錢,於是就開始虐待這些胡人,不讓吃飽,對 石勒還經常毆打,石勒的朋友郭敬看石勒可憐,便去向族兄郭陽說情,這才使石勒吃飽肚子,堅持到了冀州,沒有餓死在路上。

到了冀州,石勒實在累極了,倒頭便睡,等第二天早上醒來時,別人告訴他,他已經被賣給了山東茌平(今山東茌平縣)人師歡。師歡是個地主,但還比較開明。石勒到了之後,便和其他人一樣下地勞動,但石勒總覺得自己常聽到鼓角之聲,他告訴勞動的同伴,同伴又將這事告訴了師歡,師歡覺得石勒這個人 不是一般的人,便打聽了石勒的來歷,然後,他填寫了一張放免書,除去了石勒的奴隸身份,讓他成為一名有人身自由的田客。

石勒被放免後,便在武安(今河北省武安市)一帶繼續做田客,租種別人的土地生活。這期間他又經歷了一場劫難,被朝廷的散兵游勇抓住,差一點又要失去自由,恰好有一群梅花鹿在旁邊跑過,軍卒只顧去追梅花鹿了,石勒這才趁機逃脫,又回到了山東茌平一帶。

十八騎起兵

石勒對自己的遭遇心裏很是不平,名門之後,又曾經率兵作戰,今天卻是一個常遭人欺侮的下等人。為改變自己的命運,石勒便聯合另一個朋友牧馬人汲桑先後召集了十八個人組成一隻小騎兵隊,號稱“十八騎”,正式開始了他的軍戎生涯。十八騎中包括了漢族和匈奴、烏桓等少數民族的人。

西元305年(晉永興二年),成都王司馬穎的舊將公師藩聚眾數萬起兵反晉,石勒便率領著自己的“十八騎”參加了公師藩的軍隊。公師藩任命 他為前隊督,但這時的石勒還沒有正式的名字,只有一個小名,汲桑覺得他領兵打仗,應該有個正式的名字,於是就給他取了“石勒”這個名字,因為他在祖先曾經 是中亞的石國人。石勒領兵作戰勇猛無敵,不久便隨公師藩打到了鄴城下。古鄴城在現在河北漳河北岸的臨漳縣和磁縣的交界處,初建於春秋時期,到了戰國時期屬于魏國,西門豹在這裏治理漳河,教訓了利用迷信搞“河伯娶婦”的當地豪紳。

公師藩和鎮守鄴城的晉軍作戰時不幸腹背受敵,戰死沙場。石勒便和汲桑逃回到了山東。後來他們又攻下了鄴城,但最後被援軍打敗,損失慘重。石勒勸說汲桑投奔漢王劉淵,以圖發展,但汲桑不肯,結果在石勒和他分手之後不久,便戰死在山東。

劉淵在三年前建立了漢國,即歷史上所稱的前趙,又叫漢趙。這時已經在北方建立了自己的根據地,各地的起義軍都去投靠他。

石勒從山東往山西投靠劉淵,那時劉淵剛遷到山西的新都城,即黎亭(今山西壺關縣),中途經過自己的老家上党郡時,說服了當地的割據將領隨他一起投奔劉淵。

在石勒和說服的幾千兵馬經過樂平(今山西昔陽縣)時,聽說這裏有一隻兩千人的烏桓部軍隊,首領是張伏利度。原來劉淵就曾經多次想收服他,都未能成功。石勒想,如果自己能把這件事辦好,就更能得到劉淵的賞識和器重。於是,石勒便開始行動了。

他讓其他人率領部下先走,自己單身來到了張伏利度的營帳,說願做他 手下的一員,終身為他效力。張伏利度見石勒非同尋常,很高興地收下了他,任命他為部將。

此後,石勒領兵初戰,憑藉自己的勇氣和謀略,不但使張伏利度和他結拜為兄弟,其他的將領對石勒也極為佩服。石勒見時機已經成熟,便在一次開會時將張伏利度綁了起來。他說自己想率領眾將士去投奔劉淵,以圖更大的發展,如果張伏利度也能去,他們還奉他為主帥。張伏利度見石勒並沒有加害自己的意 思,便答應了。

劉淵見石勒說服張伏利度來投奔他,高興異常,任命石勒為督山東征討諸軍事,賜號輔漢將軍,封平晉王,張伏利度也封為烏桓王,由石勒統一率領他們投奔的全部人馬。

從此之後,石勒開始壯大起來。

西元308年(晉永嘉二年),石勒的戰果最多,一年當中便攻佔了魏郡、鄴城和趙郡等地,他的兵馬發展到了十多萬。

特殊的“君子營”

石勒在攻打常山時得到了謀士張賓,從此石勒的事業如虎添翼。他讓張賓將軍中有文化的漢族士人集中起來,組成一個“君子營”也就是智囊團,專門研究軍 事作戰,由張賓主持,做“君子營”的主管。張賓將“君子營”管理得井井有條,對作戰起到了關鍵作用,所以,後來有人說成就石勒霸業的是張賓。

在312年(永嘉六年)的二月,石勒在葛陂駐兵,徵集民工大造戰船,準備沿江攻打建鄴(今江蘇南京),但這年的雨季卻提前來臨,整整下了三個月,暴雨衝垮了道路,也將石勒的簡易軍營沖得不成樣子,同時,瘟疫也開始在軍中蔓延開來,最後,有一半的士兵餓死或病死。在石勒遭受天災的時候,晉兵 又開始準備討伐石勒北上了。

石勒趕忙召集眾將士和謀士商議對策,有的主張先和晉講和,然後再想良策,有的則主張先到高地躲避洪水,石勒聽了很是失望,他問謀士張賓該怎麼辦,張賓直率地說:“我們去年就不應該在這裏安營紮寨,既然現在大雨不停,那我們就不能在這裏呆下去了。北方的鄴城一帶西連平陽,而且又有山河的天然屏障,那是個好地方,我們應該北上去奪取,如果能成功的話,控制了河北地區,那天下就屬於您的了。晉軍之所以要防守進兵,就是害怕我們南下進軍,如果我們 現在突然撤退走了,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呢,根本不會追擊我們。現在我們必須先把輜重物資運走,兵馬則乘機運動,做出進軍的樣子來迷惑敵人,等我們的輜重都運完了,我們再掉頭北上,那就會平安地撤退,開創新的霸業了。”

石勒聽了滿心歡喜,高興地說:“你的妙計實在是太好了!”他馬上任命張賓做右長史,還尊稱他為“右侯”。石勒依計而行,果然順利地北上到達了鄴城。

到了鄴城,石勒又徵詢張賓的意見,張賓說:“如今天下已經大亂,我們不能這樣沒有根據地地到處遊擊,常言道,得地者昌,失地者亡。現在看來,附近的襄國和邯鄲曾經是趙國的國都,地勢也很險要,我們可以選其一作為我們建都的地點,有了堅固的根據地,再派兵將四處征討,不用多長時間,我麼的霸 業便可以建立起來。”

石勒聽了張賓的分析,頻頻點頭,於是,石勒決定進軍襄國。通過著名的突門之戰,石勒打敗了割據河北的王浚,在河北紮下根來。

突門巧戰

石勒佔領襄國之後,便開始練兵屯糧,準備四處出兵,擴大領地,也消除外部的威脅。

當時,游綸和張豺率領數萬軍隊佔據苑鄉(今河北任縣東北),離襄國僅有幾十裏,對石勒構成了巨大威脅。石勒便派兵進攻,一戰將游綸的部隊擊潰。游綸急忙向他們在幽州的主子幽州刺史王浚求救。

王浚,是當時西晉的幽州刺史,字彭祖,並州晉陽人(今山西太原市晉源鎮),聽說石勒將遊綸擊潰,連忙派出了五萬兵馬來圍攻石勒的襄國。統帥是遼西的鮮卑人段疾陸眷,段氏鮮卑人作戰極為強悍,石勒先派出的將領都被他打敗,石勒只好下令退到城中固守。段疾陸眷見石勒退回城裏,便命將士伐木打造雲 梯,準備攻城。

石勒召集將領和謀士商議對策,將領們都主張堅守,等待時機再出擊破敵。

右長史張賓獻出了良策:“他們從遼西一直打到這裏,已經很疲憊了,現在見我們困守孤城,思想上一定很麻痹,軍心早就鬆懈了,正好可以利用。《墨子》的《備突篇》中寫有“突門巧戰”和“關門擒虎”的戰術,從古至今還沒有人用過,我們用它破敵,說不定能出奇制勝。所以,我們現在應該固守,以向敵人顯示我們的畏懼心理,然後趁敵鬆懈的時候加緊準備。我們可在北城牆裏邊悄悄鑿出二十多個供騎兵出入的洞口。等到敵軍攻城陣腳還沒有穩定時,我們的騎兵便 猛衝出城,襲擊敵軍,必能一戰退敵。等敵人的精銳部隊被我們消滅後,其他的便會不攻自破了。然後,北面的王浚不難平定了。”

石勒聽了非常高興,下令按照張賓的計策準備。將士們在北城城門兩側的城牆上每隔一二百步打一個供騎兵通行的大洞,等離外城牆還有半尺時便停止,以掩蔽行動。就這樣,一共打了二三十個大洞。這些將要打通的門就叫“突門”。

不久,段疾陸眷果然領兵來攻城。石勒命精銳騎兵都在突門後邊等候,城牆上的將士卻故意裝出驚慌失措的樣子,來引誘敵軍攻城。段疾陸眷知道孤城難守,早晚會被他佔領,於是下令停止攻城,只讓十幾個士兵在城牆下高喊,讓石勒投降。其他的將士見好長時間沒有動靜,逐漸鬆懈下來,後來乾脆解甲卸鞍, 就地坐下躺下休息。

石勒見時機已到,下令出擊,城門和突門同時打開,部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敵軍橫掃過去,打亂了敵軍的陣腳。段疾陸眷趕忙整頓殘兵反撲,石勒見不能取勝,就招回了軍隊。軍隊從突門中撤回後,便用磚石將突門堵死。段疾陸眷的將領尾隨追進城門,卻被放下的閘門困住了,最後被俘虜。

捉住了敵軍的驍勇將領,石勒又命令軍隊從突門出擊,勇將被擒,挫掉了敵軍的士氣,在石勒軍的勇猛打擊下,段疾陸眷敗退而去,傷亡慘重。

此後,石勒又將活捉的將領釋放,從而緩解了和鮮卑族的關係,穩定了北方,自己的勢力也逐漸強大起來。

對抗前趙

西元318年(晉太興元年),漢王劉聰病死,兒子劉粲即位,大司空靳准發動了叛亂,將劉粲殺死,當年的十月,劉淵的侄子劉曜又繼位,封石勒為大司空、大將軍。

石勒對劉曜很忠誠,但劉曜卻不太信任他,後來,劉曜聽信小人之言,將石勒的左長史王修殺死,氣得石勒暴跳如雷,對下屬說:“我為了劉氏江山 出生入死,屢立戰功,沒想到他們恩將仇報,反而要拿我開刀,原來我還盼望著能封王,現在看來只能由我自己封自己了。”然後自己設立了尚方令、太醫令等官 職,又讓人開始建造宮殿。

張賓等人看出石勒有了想稱帝的想法,便一起請石勒正式稱帝,開始石勒還假裝推讓,在319年(晉太興二年),石勒便正式稱趙王,建立了後趙政權,與前趙政權對立。雖然沒有正式稱帝,但石勒的禮儀已經和天子一樣了:穿皇帝的服裝,用天子之禮接見大臣。

做了趙王,石勒和其他時期的皇帝一樣也給了百姓一些好處,以示上天的恩澤。他命令給每個孤寡老人三石穀子,對於道德高尚的孝子以及努力耕地勞作的農民數量不等的帛,以示鼓勵。同時為百姓減租。

大臣們見石勒賞賜百姓,給百姓減輕負擔,也紛紛表功邀賞,石勒於是又賞賜百官,安慰功臣。

為了顧全自己胡人的面子,石勒下令胡人改稱“國人”,他很在意人們稱他為“胡人”,因為他出身於羯族。

為了能在中原的漢族地區鞏固統治,石勒爭取漢族地主的支持,他讓張賓主持制定了門閥地主的等級,定了五品,後來又改為九品。為了招攬人才,他又命令大臣以及各州郡的官吏向中央推薦人才,到各部門裏任官。

在石勒稱趙王建立後趙政權時,南方也有一個著名的人物,他就是祖逖,祖逖作為晉的征北將軍,為北伐積極準備,石勒聽說後便命人去修好了祖逖的祖墳。祖逖聽說後,派人專程來道謝,並和石勒約定和好,這為北方的中原地區爭取到了難得的和平生活。

石勒為人寬宏大量,在他建立後趙政權之後,將老家武鄉的鄉親們請到了襄國,但小時候的一個夥伴李陽沒有來,原來他在年輕時曾和石勒為爭奪漚麻用的池塘而多次打架。現在怎麼也不敢去見做了趙王的石勒。石勒又派人專程去請他,等李陽到了石勒的宮殿,石勒高興地拉住他的手說:“以前你打過我,我也打過你,咱們抵消了,現在仍然是好朋友。”石勒任命李陽做他的參軍都尉,李陽感動不已,從此成了石勒手下的一員戰將。

從鄉親們口中得知鄉下的糧食還不夠吃時,石勒便下令禁止用糧食釀酒,以節約糧食供給百姓食用。

325年(晉太寧三年),石勒命侄子石虎領兵攻打前趙的石樑和並州,結果大敗前趙軍,坑殺其一萬多人,前趙皇帝劉曜氣得生了病。

決戰洛陽滅前趙

328年的八月,石勒趁東晉發生王敦、蘇峻之亂無力北進,而前趙又在西征關隴無暇東顧的大好時機,派侄子石虎領兵四萬西進突襲前趙國的河東郡(今山西夏縣一帶),黃河沿岸的五十多縣紛紛投降歸順。石虎圍攻黃河東邊的蒲阪城(今山西永濟縣),直接威脅到了前趙的都城長安。這次進軍導致了後趙和前趙的洛 陽大決戰,也直接導致了前趙的滅亡。

前趙皇帝劉曜因為三年前石虎曾將前趙軍隊全軍俘獲,把劉曜氣得大病一場,現在見石虎又來進攻,顧不得身體有病,便領兵十萬迎擊過來。

石虎得到消息,連忙撤退,劉曜追擊趕上了石虎,將石虎打敗,石虎率領余部急忙向東退卻。劉曜並不追趕,反而渡過黃河,向後趙的洛陽包圍過去。他想拿下洛陽之後,再北上和石勒決戰,消滅後趙。

形勢嚴峻的消息很快傳到襄國,石勒調集重兵火速南下救援洛陽。在順利地通過成皋關時(今河南汜水縣虎牢關),石勒欣喜異常,知道劉曜沒有什麼大的軍事謀略。作為洛陽的北大門,成皋關竟然不派兵把守,只固守洛陽一帶,是無法取勝的。

這時的劉曜並沒有積極備戰,迎擊石勒,而是在圍攻洛陽三個月後,已經懈怠了,每天和歌女、大臣飲酒,尋歡作樂。有大臣勸諫,他說是擾亂軍心,把勸諫的人全都殺掉。直到聽說石勒已經渡過黃河,這才想起來要派兵去守成皋關,但為時已晚。

石勒到達之後,便聯合洛陽城內的守軍,內外夾擊劉曜軍隊。劉曜最終被石勒的將領活捉。石勒讓他寫信勸降駐守長安的皇太子劉熙,劉曜卻在信中說:“社稷為重,不要顧慮我的安危。”結果激怒了石勒,派人將他殺了。第二年春天,前趙的皇太子撤出長安西逃,長安落入後趙手中。

不久,石虎領兵和前趙軍隊決戰,將皇太子活捉斬首。將關中等地收復,石勒最終完成了統一中原大業,後趙在十六國中的是一個版圖遼闊實力強盛的國家。

稱帝建後趙

西元330年(後趙太和三年),在大臣們的勸說之下,石勒自稱大趙天王,兒子們全部封王,眾大臣也依次加官晉爵。到九月,石勒正式稱帝,改元建平,同時立妻子劉氏為皇后,其他的嬪妃也規定了名稱和級別:昭儀、夫人、淑儀、美人等,數額也有相應的規定。

第二年,石勒到達了鄴城,想在這裏再建都城,結果遭到了廷尉續鹹的反對,石勒非常生氣:“不除掉這個老傢伙我的宮殿就沒法建成。”然後將續 鹹投入了監獄。中書令徐光勸說石勒放了續咸,石勒說道:“當了皇帝竟這麼不自由,老百姓家裏有了錢還要造棟新房子呢,何況我是一 國之 君。宮殿早晚是要建 的,但也要聽從臣下的直言,那就暫時停下來,等以後再說吧。”

過了不久,下了一場暴雨,把山上的許多樹木沖了下來,石勒見狀,高興地說:“老天爺也讓我建都啊,你看給我送來這麼好這麼多的木料,那還有什麼可說的呢,那就建吧。”石勒嚮往的宮殿終於破土動工了。

自知之明

但石勒並不是好大喜功奢侈浪 費的 君主,他對自己的地位和功績也有自知之明。在後趙建平三年,即西元332年,石勒設國宴款待高麗使臣,,酒到半酣,石勒便問徐光:“你看我能和前代哪個皇帝相提並論呢?”

徐光說:“陛下您應該高過漢高祖劉邦,比您高的僅僅是軒轅黃帝。”

石勒笑道:“人應該有自知之明,我沒有那麼大的功績,假如我能遇到劉邦,我會向他俯首稱臣的。大丈夫做事要光明磊落,怎麼能像曹操和司馬懿那樣欺負孤兒寡母篡奪人家的天下呢?”大家聽了,對石勒莫不心悅誠服。

在333年,即後趙建平四年的六月,石勒專程去鄴城巡視剛剛落成的灃水宮,中途回來時得了重感冒,回來後便臥床不起,在都城襄國西閣調養。他的侄子驕橫跋扈,早就顯露出篡位之心,在石勒病重彌留之際,石虎封鎖消息,不讓石勒的兒子們來看望,大臣也禁止入內,到七月,石勒感到時間不多了,便口 授了一份遺囑:“在我死後三天就可以下葬,在這幾天不准禁止民間的嫁娶、祭祀、飲酒、食肉,各地的守將和官吏不准來奔喪。送葬時不許太浪費,只准用普通的車輛。墳墓中也不許陪葬珍珠、金銀和寶物。我死之後,兒子們要吸取東晉司馬氏兄弟內鬥導致國破家亡的教訓,互相謙讓,和睦共處。”幾天之後,後趙的建立者戎馬一生的石勒病逝,享年六十歲。

石勒死後的第三天的深夜,石虎將他悄悄運到山谷中埋葬了。當時,石虎共命人組成了八支送葬隊伍,抬了八口棺材從襄國的四門出發,朝東、西、南、北和西北、西南、東北、東南八個方向前進,都埋在了山谷的深處。沒有人能說清楚究竟哪個棺材裏裝的是石勒。

過了十二天,石虎才為石勒正式發喪。喪禮非常隆重,專門派了六十名大臣的子弟做挽歌郎,然後將一口空棺埋葬在襄國城外三十裏外的一塊荒地上,歷史上稱為“虛葬”。這處陵墓稱為高平陵,

石勒諡號明帝,廟號為高祖。此後,石虎奪取了帝位,殺死了石勒年僅二十一歲的兒子石弘,石虎後來病死後,幾個兒子為了皇位互相殘殺,最後被冉魏滅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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