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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5月5日星期一

東林黨爭

中國史上屢有黨爭,如東漢黨錮、唐代牛李黨爭、北宋新舊黨爭。至明代黨爭再起。大抵在士人政府的模式下,皆有黨爭;乃因士大夫以道德治國,不期然評擊群小,引致小人挾私相爭,結果兩敗俱傷。在腐敗的政治環境下,必有黨爭發生,成為人民一種自覺現象;黨爭的形成,至少有兩個條件:一是人民必須有發揮言論的自由,二是政府必須有發揮言論的機構。當政局崩壞時,政府裏既設有彈劾官員的機構,故一般正直之士,自然爭相彈劾政府的施政,而一般讀書人,也藉機談論國是。觀三朝黨爭,亦具此因素。


一、明代黨爭的由來

明太祖為關注民間疾苦,故廣開言路,吏民均得上書言事。《明史》卷164贊曰:「明自太祖開基,廣開言路,中外臣僚,建言不拘所職,革野微賤,奏章盛得上聞,沿及宣、英、流風未替,雖昇平日久,堂陛深嚴,而逢掖布衣,刀筆掾吏,抱關之冗吏,荷戈之戍卒,朝陳封事,文達帝閽。」由是養成士人正直敢言的風氣。

明代政府的監察機構權力特重,掌監察之職者是御史和六科給事中。御史隸屬於都察院,有都御史、副都御史、僉都御史等官。都御史專司糾劾百官,辯明冤枉,提督各道,為天子耳目。凡大臣姦邪,小人構黨作威福,亂政者皆受其彈劾。此外又設十三道監察御史,糾察內外百官,凡政事得失,軍民利病。皆得直言無避。至於六科給事中則屬稽察六部的機關,並有封還奏章的權力。由是可知明代的監察機構,以御史大夫監督政府內閣,六科給事中則監察六部。這些規諫言官的設置,其初頗能糾朝政的得失;但自中葉以後,君主荒於政事,政治開始腐化,其時內閣權力提高,六部不能不聽命於內閣,御史大夫遂起而彈劾政府,政府與言官勢成水火。因為言官代表一般的輿論,人民多同情言官,所以言官的清望日高。內閣的勢力稍一低落,則不能不勾結言官,由於言官並非全屬正人君子,所以內部已分黨派,一者以彈劾正人君子以取媚閣臣,另者則裁量執政,抨擊政府。

神宗時張居正為內閣首輔,權力盡歸內閣,言官形同虛設;為取媚於內閣,一般無恥士大夫亦借機彈劾正人君子,以取悅當權者。張居正死後卻被劾,削爵抄家。自張居正後,一班庸愚首輔如申時行、王錫爵之流,只知唯諾因循,取媚君主以固祿位,竟不顧國家大計,各樹黨羽,加上皇帝日益荒怠庸劣,所有奏章皆留中不發,曲直不分,諸臣意見無由申訴,於是益樹黨援,意氣用事,任情恣橫,事事抨擊,言官與政府敵對既成,終致不問是非,不顧國家安危,只爭意氣,黨爭遂成。

明代政治日壞,內監亦乘君主昏庸懦弱,獲寵幸而攫奪政權,內閣首輔只得聽命於內監,形成御史和六科給事中與宦官對敵;其時士大夫中的正人君子,既不屑與閹黨為伍,又目睹國事日非,於是糾合同志群起抗爭,而依附內監一派,為保持地位,不惜運用權柄,加以反擊,黨禍變成必然現象。除政治因素外,明代士人風尚亦引發黨爭,中國自漢以來,政府提倡儒術,崇尚氣節,故在士林中養成一種砥礪學行、批評政治的傳統,名為「清議」。清議在政治上成為一股力量,自然為敵對勢力所嫉視,當這兩股勢力達到白熱化時,黨爭便興起。明代理學盛行,士人以名節相尚,敢於批評政治,與政府當權派形成兩大壁壘。明代士大夫又好意氣用事,而文人見解有時不免迂腐,爭論之事難免小題大造,他們一面攻擊宦官,一面又互相攻擊,往往徇於私見,不肯和衷共濟,各走極端,終至黨見日深。當時士人論政往往過激。神宗時國事日非,君主昏庸,無錫顧憲成、高攀龍重建東林書院,聚徒講學,砥礪風節;講習之餘,諷議朝政,裁量人物。東林黨既興,敵黨亦立,皆欲吸收黨羽,號召浮薄好事者黨同伐異,樹立門戶,排斥異己,終成朋黨之爭。

二、黨爭的經過

明代黨爭早於世宗時已有「大禮議」之爭,至神宗初年,張居正專政,為朝臣攻擊,然此只為明黨爭的前奏,當中最激烈者當以東林黨與非東林黨之爭。

神宗後期,竟二十餘年不視朝,群臣奏章多不省覽,且各結朋黨。當時有齊、楚、浙、宣、崑五黨說,其中齊、楚、浙三黨為言官,糾集同志以排斥異己。宣、崑兩黨則非台諫官員,卻廣收朋徒干預朝政。五黨代表人物如下:

齊 黨

楚 黨

浙 黨

宣 黨

崑 黨

代表人物

兀詩教

官應震

姚宗文

湯賓尹

顧天俊

五黨外,在野有東林黨。東林黨的領袖是神宗萬曆後期的吏部文選郎顧憲成。萬曆廿二年,顧憲成因會推閣臣忤旨,被削職歸無錫故里。無錫原有東林書院,為宋代大儒楊時講學之所;顧憲成歸里後,與弟顧允成倡議重修書院,並與同志高攀龍、錢一本、薛敷教、史孟麟、于孔兼等在此講學。他們多不滿時政及朝中官員,故於講學之餘,常諷議朝政,臧否人物,有如今日的在野黨。大抵自中葉後,政治日壞,諂媚結附之風日甚,守正不阿之士,不甘屈辱於權勢下,起來反抗。此種反對勢力多集結於書院,他們以氣節自負,又為時人推崇,其中以顧憲成最著名,學者起而附和者不少,就是朝中執政者,也有與之遙相應和。自此,東林黨之名日著,嫉忌者亦日多,其後孫丕揚、鄒元標、趙南星等相繼講學,都是自負氣節,守正不阿,不向權勢低頭,而持論多與執政者對抗。於是有心世道而不滿現實的士大夫,皆聞風景仰,朝士退隱者爭趨之,南州才俊,悉聚東林,而浮薄好事之徒,或亦附麗其間,他們經常諷議時政,裁量人物,由是忌者側目,欲伺機而圖。由於在東林書院的學者議論一致,抨擊朝政,敵對者遂以「東林黨」稱之。

東林黨人自負氣節與政府相抗,依附者日眾,他們的言論頗有左右輿論的潛力,時稱「黨議」。朝中五黨聲勢相倚,皆以東林黨為公敵,共同攻擊,排除異己,快意報復為能事,故在政治上形成東林黨與非東林黨兩派。

是時東林黨與非東林黨對立,彼此攻擊不絕,勢同水火。神宗遇兩黨爭論不休時,把奏章留中不問,以致是非曲直無所判定,而樹黨相仇之勢則日甚。其中齊、楚、浙三黨無不任意氣、快恩怨,大臣若非其同黨,幾不能安於位;因為明代台諫權甚大,三黨官員位居台諫,恃權結黨,把持言路,對於非其同黨大臣,往往藉故而群起攻擊,以至被攻擊者,有時不待皇帝斥逐,自有求去之勢,故時人號為「當關虎豹」。東林與齊、楚、浙三黨相爭的結果,令神宗後期,東林黨人排斥幾盡。

黨爭發展至光宗、熹宗時,方從哲出仕,葉向高為首輔,韓爌為禮部尚書兼大學士,他們起用東林黨人,於是東林黨與非東林黨相激相盪。神宗、光宗、熹宗三朝恰好發生「三大案」,於是兩黨借三案互相攻擊,令黨爭愈演愈烈。

三大案即「梃擊」、「紅丸」、「移宮」,其實都是內宮事,惟參與黨爭的人,皆以此為藉口,借題發揮,彼此互不放過,故三案成為黨爭的激發點。兩黨對三案的主張:東林黨以「梃擊」為鄭貴妃主使;進紅丸為方從哲之過;不移宮乃李選侍之罪。至於非東林黨則以張差為顛人;紅丸本有效;移宮則薄待先人妃嬪。是時葉向高、閣臣劉一與韓爌等,對於東林黨主張皆表同意,東林黨人趙南星官至吏部尚書,高攀龍、左光斗也各掌科道。熹宗初年,東林黨人多居要位,而非東林黨人兀詩教、趙興邦等皆被削職,因而對東林黨人恨之刺骨,非設法報復不可。

熹宗性極愚怠,宦官魏忠賢導帝倡優聲伎,狗馬射獵,故獲帝寵幸,乘機專擅朝政,妄作威福。非東林黨人為排除東林黨,不惜甘居下流,勾結閹宦。其時魏忠賢亦欲借群臣依附,使其能殘害忠良,把持朝政,於是非東林黨人與魏忠賢朋比為奸,大興黨獄,構成中國史上最殘酷的黨禍,因為非東林黨人依附魏忠賢,助閹為虐,結成黨派,故稱「閹黨」。

熹宗天啟三年(1623),顧秉謙、魏廣微為大學士,諂諛魏忠賢。同年魏忠賢掌東廠,跋扈日甚。顧、魏二人撰《縉紳便覽》,把葉向高、韓爌、趙南星、楊漣、左光斗、高攀龍、魏大中等百餘人列為邪黨,以「閹黨」崔呈秀、黃克纘、王永光、徐大化及阮大鋮等六十餘人為正人,進呈魏忠賢,作為黜陟的依據。僉都御史王紹徽仿《水滸傳》編東林108人為《點將錄》,獻於魏忠賢,使其按名黜汰。後崔呈秀又造《天鑒錄》、《同志錄》,以不附魏忠賢者為東林黨人,由是群小皆居高位。

天啟四年(1624),左副都御史楊漣疏劾魏忠賢24罪,熹宗不予查究,反嚴旨斥責楊漣,於是廷臣交憤,相繼上疏劾魏忠賢者達70餘人,熹宗不理。魏忠賢深恨楊漣疏劾自己,認為非除不可,於是矯詔將楊漣、趙南星、高攀龍、陳於廷等削籍為民,從此朝中善類一空,天下大權盡歸閹黨。

魏廣徵及御史崔呈秀導魏忠賢興大獄。天啟五年興汪文言獄,為黨獄中最慘酷者;汪文言為安徽歙人,任俠而有智謀,神宗末年北遊京師,以計破齊、楚、浙三黨,並結交司禮監太監王安;光宗初立,朝中大事則倚劉一,宮中則賴王安勸帝,汪文言則從中協助。當葉向高為首輔時,用汪文言為內閣中書,及魏忠賢得勢,閹黨阮大鋮與左光斗、魏大中有怨,藉詞劾左光斗與魏大中,謂他們與汪文言勾結,魏忠賢矯詔逮捕汪文言。是時閹黨許顯純為北鎮撫司,以酷刑迫汪文言誣告楊漣等納贓案,刑極慘酷,汪文言終不肯屈,遂殺汪文言滅口,並偽造供詞,謂汪文言供稱楊漣曾納邊將洪廷弼之賄,與御史袁化中、僉都御史左光斗、給事中魏大中、太僕少卿周朝瑞、陝西副使顧大章等有關,將六人下詔獄。獄中非法拷打,血肉狼藉,楊漣與左光斗、魏大中、袁化中、周朝瑞俱受酷刑而斃,顧大章則因不堪酷刑之苦,在獄中投繯自盡。時人感此六人忠烈,稱六君子。後閹黨又逮捕高攀龍、周順昌、李應昇、周宗建、黃尊素、周起元、繆昌期等下獄,高攀龍以大臣不受辱,聞緹騎至,先投水自殺,餘者於獄中備受酷刑慘死。此七人亦名七君子。

魏忠賢大殺東林黨人後,把未殺的東林黨人姓名榜示天下,永久禁錮,一面又盡廢毀國內所有書院,使他們無所寄跡,其後又盡翻三案,命館臣編《三朝要典》,痛詆東林黨人。書成刊佈天下。於是朝廷正人盡去,其餘朝臣盡皆魏忠賢黨羽,對魏忠賢爭相諂諛,盛極一時。

魏忠賢專權禍國有五六年。思宗立,以魏忠賢及客氏惡跡昭彰,即位數月即戮忠賢,處死客氏。魏氏、客氏兩家家屬,無論少長皆被處斬,其餘閹黨或殺或充軍,或下獄,無一得脫,又毀《三朝要典》,東林黨勢力又膨脹起來。但崇禎一朝仍不能擺脫兩黨的暗鬥,如錢謙益、周延儒相爭,周延儒、溫體仁相傾軋,袁崇煥被戮,鄭鄤獲罪,熊開元、姜埰被廷杖等,皆兩黨傾軋。袁崇煥冤死後,牽累遼東軍事失利,遂使滿族入關,黨爭至此告終,明朝亦亡。

總括而言,東林黨與非東林黨相爭,其發展可分三階段,萬曆年間是東林與五黨相爭時期,天啟年間是魏黨(閹黨)專橫時期,崇禎至永曆(桂王)是兩黨相軋時期。

三、黨爭的影響

1. 政治腐敗

凡有黨爭必使政治腐敗,以明朝黨爭之禍害最深重。漢、唐、宋三代皆有朋黨相爭,然唐宋朋黨,雙方皆為士大夫,故競爭雖烈,傾軋亦甚。唐代牛李兩黨雖各倚仗宦官以為聲援,但仍存道德觀念,流血慘劇不多見。至於漢、明朋黨,一方為君子士大夫,一方為小人閹宦,而閹宦的地位人格以至學識思想,與正人士大夫絕無調和餘地,所以漢明朋黨的慘殺,較唐宋為甚。

自東林黨與非東林黨互相傾軋,專以排斥異己為能事,罔顧國事,遂使明代政治陷於昏亂,至非東林黨依附魏忠賢後,結果奸邪得勢,忠良盡去,朝廷善類一空。自是國事更不可為,社會不安,流寇縱橫,而明之國運亦盡。平心而論,魏黨的跋扈,禍人誤國,固不足道,但東林黨亦太存意氣,在危如累卵的時局,還要鬧私見家務,存門戶之見,置國事於不問,終使明室危亡,其禍匪淺。

2. 禍及邊事

明末與清對峙,如非屢殺名將,國事本尚有可為。但黨爭之風已成,範圍更不限於官府,對外邊事亦被波及。在遼東戰事日益告急之際,兩黨仍各樹黨羽,邊將屢被更易,甚至貶殺。如遼東經略熊廷弼因牽連黨禍而罹極刑,督師袁崇煥復以「縱敵脅和」被誣冤死,孫承宗被言者責難其築城起釁,忿然引病辭職。明廷對遼用兵以來,邊將的才略莫如此三人,三人去後,邊防無人,邊事更不可為,遂助長清兵氣燄,使其得以長驅直進,加速明代滅亡。明之亡國,黨爭實有促成作用,時朝臣議論,全不知兵,僅空言高論,不顧實情,力圖進取者則以開釁非之,若急存持重,則以促戰困之,不理國家安危,便明末邊務日壞。

3. 禍及南明

北京被陷,清軍長驅南下,福王弘光帝即位南京,半壁天下本應和衷共濟,但福王立,馬士英掌政,起用魏黨阮大鋮,二人重修《三朝要典》,此時猶不脫黨爭的糾紛,只顧排斥正人,引用小人,以致朝政日非,而唐王聿鍵處福建,魯王以海監國於紹興,二人還要辨明叔姪名份,至桂王由榔僅有雲貴兩省,其朝臣還分吳黨、楚黨,南明國事更不可收拾,因為南明諸臣不識大體,缺乏遠見,彼此爭權奪利,各樹朋黨,最後終亡於滿清。

總括而言,唐宋明三代黨爭皆使政治腐敗,國家元氣大傷,內政不穩,甚而禍及邊軍,以致外患有機可乘。在內外不應的情況下,國家的滅亡似難避免,故士大夫之爭引致亡國是難辭其咎。



有言東林黨因有政治理想而為士人擁護,卻因缺乏政治經驗而為閹黨所乘,終未能施展其抱負。此說當否?試評述之。(簡述)

東林黨的失敗,顯然是缺乏政治經驗的結果。明代黨爭,是東林黨與齊、楚、浙、宣、昆等非東林黨相爭,而黨爭的形成,主要是地方勢力的坐大。而黨爭的高潮,則與魏忠賢弄權有莫大關係。

一、東林黨勢力的形成

東林黨的產生,主要是源自反對張居正的施政,顧憲成、高攀龍、李三才等先攻擊張居正,成為日後東林黨的先聲。自張居正死後(萬曆十年),繼任的大學士首輔:申時行、沈一貫等,皆缺乏威望,言官、朝野遂群起攻擊內閣,故有:「內閣所是,外論必以為非,內閣所非,外論切以為是。」隨著立儲的問題,內閣、鄭貴妃及言官各有爭持。當時,首輔申時行態度因循,由次輔王錫爵提出三王並封,終招來錢一本上疏彈劾。顧憲成因而罷官,返無錫與高攀龍、錢一本等重建東林書院,講學之餘,品評人物,諷刺朝政。時士大夫多聞風向附,形成一股與朝廷抗衡的地方勢力。

二、非東林黨的產生與爭議

內閣的地位與聲望,自張居正後,每況愈下,閣臣為求鞏固政治地位,只有勾結掌權的宦官,其實,張居正亦結納宦官馮保,才能順利施政。此外,朝中御史亦結交齊、楚、浙等黨,與東林黨相爭。黨派既現,爭議漸多。如:國本論、建儲議、科場案、梃擊案、紅丸案、移宮案等。

三、東李黨人的政治理想

顧憲成等東林黨人認為黨爭的根源,除因制度流弊外,還有道德問題。他們反對王學的空泛狂妄,亦不滿朝臣的投機諂媚,故要求重建傳統道德,標榜廉潔不阿、勇於任事與匡濟時艱。不過,東林黨人只有零碎的政治主張,缺乏全盤理論,他們只將重點放在重建道德的觀念上,並非建立一套改良的制度,以致無法挽救明朝的困局。故東林黨人徒有政治理想,卻無具體政績與政論以救國。

四、東林黨人缺乏政治經驗

東林黨人以為憑道德的重建,便能挽救國家,明顯是缺乏政治經驗的表現。他們忽視制度的作用。此外,東林黨人的門戶之見亦強,對於非東林黨人則不論才幹,盡數擯斥。其實,東林黨人亦曾掌握大權。在16201623年間,東林黨人藉宦官王安之助,在政治上取得優勢,如:趙南星任吏部尚書,葉向高任大學士、高攀龍為都御史;因而排斥、整肅兀詩教、趙興邦、官應震等非東林黨人。然而,東林黨人不懂保有權力,對於日漸興起的魏忠賢,並未加以壓制,以致王安一死,東林黨便失依恃,魏忠賢乃乘機竊權;而非東林黨人則投向魏閹。況且,東林黨掌權期間,趙南星曾拒絕魏忠賢為其姪請託,結下積怨。當魏忠賢掌權後,屢興大獄,捕殺東林黨人,又毀東林書院,故東林黨人不懂保有權力,乃其無法盡展抱負的主因。

東林黨人既不懂保有權力,且黨內意見分歧,如:對移宮案,左光斗唾罵楊漣,葉向高認為楊漣彈劾魏忠賢並非時機。東林黨人內部不和,削弱對外力量。實不暗察形勢,缺乏政治經驗所致。

總括而言,東林黨對晚明政局只著眼於道德的層面,既無具體改革,以扭轉頹勢;當國家危急時,徒以殉節以報國。故明朝的覆亡,東林黨亦有責任,故謂:東林始以正而終於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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