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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11月22日星期六

金太宗的南侵和統治制度的建立

(四)金太宗的南侵和统治制度的确立


  金太祖對外作戰時,金國内部政事,全由谙班勃極烈吳乞買管理。一一二一年六月,金太祖下诏說:“你是我的親兄弟,因此用你來作副手,管理國政。”吳乞買事實上已成爲僅次于金太祖的最高統治者。這時,阿離合懑和撒改已相繼病死。太祖任命杲爲國論忽魯勃極烈、昱爲昃勃極烈,又任命宗翰爲移赉(第三)勃極烈,處理對外事務。一一二三年六月,金太祖在路上得病,急召吳乞買到渾河北行營。金太祖病死。國論忽魯勃極烈完顔杲、太祖弟郓王昂、太祖子宗幹、宗峻等,把皇帝的赭袍披在吳乞買身上,擁立他作皇帝(金太宗)。金太宗改年号爲天會,仍用勃極烈制度。完顔杲爲谙班勃極烈,宗幹爲國論忽魯勃極烈。

  金太宗繼承金太祖的事業,繼續展開對遼、宋的掠奪戰争,擒遼天祚帝,滅亡北宋,并進一步南下,發動了對南宋的侵掠戰争。在這一過程中,金朝的統治制度也在不斷發生着重要的變動。

  

  一、宋、遼人民的反抗和金朝領土的拓展

  

  平州的反抗 遼耶律淳在燕京建立小朝廷時,遼興軍節度副使張覺(瑴)在平州,見遼朝将亡,募集兵士,達數萬人。宗望入燕京,派遼降臣康公弼去平州招降,張覺降金。金太祖改平州爲南京,任張覺爲南京留守,仍統領舊部。金太祖将燕京空城讓給宋朝後,金兵把城中人民全部擄去作奴隸。遼降臣左企弓、康公弼等随行。一一二三年五月,被擄掠的民衆路經平州,他們對張覺說:“宰相左企弓不守燕京,使我們流離失所,無處安身。公守在重鎮,掌握強兵,如能盡忠遼朝,必能使我們複歸鄉土。”在民衆的推動下,張覺和諸将領集議,殺左企弓、康公弼等降臣,将被擄的民衆全部釋放歸業。張覺派使臣和宋将王安中聯絡,投附宋朝。宋朝以張覺爲節度使。

  金太祖派南路統帥阇母(太祖弟)自錦州領兵向平州進攻。張覺率軍五萬駐于潤州近郊。潤、遷、來、隰四州已先後降金。張覺打算聯合四州人民抗金。阇母率軍到潤州,擊走張覺軍,又敗張覺軍于營州東北。金太宗即位後,九月,阇母軍屯兵來州,與張覺戰于樓峰口,張覺兵敗。十月,又戰于懷柔兔耳山,張覺戰勝金兵,阇母大敗。十一月,金太宗命完顔宗望統領阇母軍攻張覺,并強迫遷、潤、來、隰四州人民遷往沈州。宗望在平州東大敗張覺軍。張覺逃奔燕京。金軍向宋朝索要張覺,王安中殺張覺,把首級送給宗望。都統張敦固等以平州降金,不久,又殺金使者起兵反抗。

  一一二三年金太祖病死前,已仿遼制設樞密院于廣甯府,統治新占領的遼地漢軍。一一二四年三月,宗望因平州難于統治,奏請金太宗,與知樞密院事劉彥宗(遼降臣)共同裁決。五月,阇母攻克南京,殺張敦固。遷、潤、來、隰等州居民,不願被金軍擄作奴隸,紛紛上山結寨自保。宗望又派官員去招降。

  平州的動亂,張覺等官員降叛無常。反抗金朝擄掠的決定性力量,是不願作奴隸的廣大漢族人民。在此以前,金朝在擄掠戰争中,總是把戰敗投降的兵士編入金軍猛安、謀克部中統領,而把擄掠的人民趕回女真族的住地作奴隸。平州等地人民的反抗,迫使金朝奴隸主不得不開始改變他們的統治方法。《金史·兵志》說:“平州既平,宗望恐風俗揉雜,民情弗便,乃罷是制(将降兵編入猛安、謀克部)。諸部降人,但置長吏,以下從漢官之号。”這就是說,不再象對付東京諸州和南路系遼籍女真那樣“置猛安謀克,一如本朝之法”,而是基本上仍然保持當地原來的軍事行政組織,利用它去統治當地的人民。金朝統治制度中的這一變動,還僅僅是個開始,但它對金朝社會、政治的發展,無疑是意義重大的。

  女真的奴隸制既然還是處在向上發展的時期,就必然還要繼續對外擄掠奴隸。因此,金朝深入漢地擄掠奴隸,和廣大漢族人民反侵掠的鬥争,就成爲一個時期裏階級鬥争的主要形式。它規定和影響着金朝曆史的進程。

  聯合西夏,擒天祚帝 金太祖時,遼天祚帝敗走陰山,曾得到西夏兵的救援。金朝沒有去遠征西夏,而是争取西夏對金稱藩屬。天會二年(一一二四年)正月,金太宗爲了集中力量滅遼和侵宋,命西北、西南兩路都統宗翰、宗望與西夏商議割地議和。金朝把下寨以北、陰山以南的遼地割給西夏。西夏按照對遼的舊制,對金稱藩。如天祚帝逃到西夏,西夏要捕送給金朝。三月,西夏乾順向金朝上誓表,全部接受金朝的條件。金朝争取了西夏,西方邊境穩定了。

  同年十月,西南、西北路奏報,遼耶律大石西走稱王。天祚帝隻有步騎兵一萬多,想逃往天德軍,進駐應州西餘都谷。完顔婁室領金兵追擊,一一二五年二月,擒天祚帝。八月,金太宗降封天祚帝爲海濱王。天祚帝在金朝一年多後病死。

  耶律大石在八剌沙衮建西遼,對金朝仍然是一個威脅。但由于中間有西夏阻隔,并不發生直接的沖突。天祚帝被俘,西夏稱臣,金朝在西部和西北部不再有後顧之憂,便得以集中兵力南下侵掠宋朝。

  滅北宋 一一二五年十月,金太宗下诏伐宋。谙班勃極烈完顔杲爲都元帥,統領金軍。完顔宗翰爲左副元帥,與完顔希尹、耶律餘睹等,自西京攻太原。宗望爲南京路都統,與阇母、劉彥宗等自南京(平州)攻燕京。

  這時的北宋,在徽宗、蔡京集團統治下,極度腐朽。新建的金朝正處在奴隸制向上發展的時期。腐朽的北宋王朝自然難以抵擋生氣勃勃的金朝奴隸主的攻擊。十二月,宗望軍到白河,大敗宋軍。宋燕京守将郭藥師等降金。宗望進而圍攻汴京。天會四年(一一二六年)正月,宋徽宗退位逃跑,欽宗繼皇帝位,派使臣向金朝求和。宗望提出宋割讓太原、中山、真定三鎮,派親王作人質,宋對金稱侄。欽宗一律接受。金兵勝利回師。

  宗翰軍圍攻太原,太原軍民堅決抵抗。二月,宗翰軍攻下隆德府。三月,宗翰回兵西京,銀術可圍攻太原。

  八月間,金太宗再次發兵南侵。宗翰爲左副元帥,宗望爲右副元帥,分別自西京和保州南下,計劃在開封會合。九月,宗翰軍猛攻太原,宋太原知府張孝純在城破後降金。宗翰經隆德府、澤州向開封進軍。宗望軍攻占真定府,又渡河攻下臨河、大名等縣。十二月,宗翰、宗望兩軍會合在開封城下。宋欽宗投降。一一二七年四月,金軍俘擄宋徽宗、欽宗,并擄掠大批人口、财物而回。北宋宣告滅亡。

  侵掠南宋 北宋亡後,宋朝的河北兵馬大元帥、康王趙構于一一二七年五月在宋南京(商丘)即皇帝位(宋高宗)。重建趙宋王朝,史稱南宋。宋高宗繼續實行妥協逃跑的政策,對金朝的南侵軍不敢抵抗。在十月間,放棄中原,逃到揚州。黃河南北各地人民自動組織抗金武裝,約六、七十萬人,堅持戰鬥。金朝派出重兵前去鎮壓,并繼續南下,進攻南宋統治下的江南。

  宗望滅北宋後,率軍北還。在涼陉病死。金太宗命宗輔(太祖子)爲右副元帥,駐兵燕京。天會五年(一一二七年)十二月,宗輔與宗弼(太祖子)、阇母等向淄州、青州地區進兵。金兵在淄州攻宋李成軍。天會六年(一一二八年)正月,宗弼在青州擊敗宋軍,攻下青州。阇母攻下濰州。金軍在千乘縣遇到人民義軍的抵抗。在青、濰等州擄掠後還軍。

  左副元帥宗翰率領的金軍,天會五年(一一二七年)十二月向洛陽進兵。天會六年(一一二八年)正月,銀術可部攻下鄧州。薩謀魯部攻下襄陽。金兵連下均州、房州。二月,取唐、蔡、陳州,攻下颍昌府。金兵在洛陽,曾被宋西京統制翟進軍戰敗。翟進兄翟興與河東、河北抗金民兵相聯絡,配合作戰。鄭州宋兵也反金附宋。二月,宗翰命諸将反擊宋軍,再度攻占鄭州。宗翰軍大肆擄掠洛陽、襄陽、颍昌、汝、鄭、均、房、唐、鄧、陳、蔡等地的百姓,把他們遷移到河北。

  宗翰又命令婁室軍向陝西進兵,攻下同、華、京兆、鳳翔。宋軍和人民義兵英勇抗敵。婁室軍擄掠而去。宗翰統率的大軍,還駐山西。

  七月,金太宗下诏追擊逃在揚州的宋高宗。金軍将領中出現意見紛歧。河北諸将主張停止用兵陝西,并力南伐。河東諸将反對。這時,河北和河東一帶人民抗金武裝仍活躍在太行山兩側,具有強大的力量。陝西地區也在宋軍控制之下。所以,河東諸将說:“陝西與西夏爲鄰,事體重大,不可罷兵。”宗翰主張,河北不足慮,先平定陝西五路,然後再東下伐宋。宗輔軍的元帥左都監阇母主張,先定河北,然後再南進。金太宗兩用其策,說:“康王構必須窮追,陝西也不可不取。”命婁室率軍攻陝西,宗翰與宗輔合兵南下侵宋。

  婁室與蒲察等八月間敗宋軍于華州,攻取下邽(音歸gu9)。九月,繩果等破宋兵于蒲城、同州,取丹州。十一月,蒲察、婁室攻下延安府。一一二九年二月,宋安撫使折可求以麟、府、豐三州降金。婁室進攻宋晉甯軍。宋守将徐徽言拒戰,城陷被俘。婁室命折可求招降,徐徽言大罵不屈,被殺。四月,蒲察、婁室軍進而攻占鄜、坊二州。婁室駐守延安,折可求屯兵綏德,蒲察還守蒲州。

  宗輔和宗翰在一一二八年十月會師于濮州。宗輔自河北發兵,連續攻下滑州、開德府和大名府。又攻下東平府和徐州,宋濟南知府劉豫投降。一一二九年五月,宗翰派拔離速領兵奔襲揚州,宋高宗率官屬渡江,南逃建康,派使臣向金朝求和。金朝不許。撻懶、宗弼、拔離速、馬五等分路南侵。十一月,宗弼在和州大敗宋軍,自和州渡江至建康。宋建康守臣陳邦光、江淮宣撫使杜充陸續降金。宋高宗自建康逃往杭州,又逃到越州。十二月,宗弼軍經湖州攻下杭州。宗弼在杭州駐守,命阿裏、蒲盧渾以精兵四千追擊宋高宗。宋高宗又自越州逃往明州。阿裏、蒲盧渾軍渡曹娥江,離明州僅二十五裏,大敗宋軍。宋高宗倉皇入海,逃奔溫州。阿裏、蒲盧渾軍入海追擊三百多裏,不及,還軍。

  金朝這次出兵南侵,目标隻是追擊宋高宗和擄掠财物,還沒有長期統治江南的打算。一一三○年二月,宗弼領軍在杭州擄掠大批财物後北還。沿途又把秀州、平江洗劫一空。宗弼回師的路上,先後在鎮江和建康遭到宋軍的打擊。宋将韓世忠在鎮江扼守江口,金軍雖然兵多,但宋軍擁有大量的戰船。金軍不善于水戰,依靠軍中契丹、漢人駕駛的小船作戰,多被宋軍擊沉。金軍被堵截在黃天蕩,宗弼循老鹳河故道,連夜開鑿一條三十裏長的大渠,通往秦淮河,才逃到建康。宗弼軍到建康,得到撻懶部下的援兵,在江渡打退韓世忠部的追兵。五月間,宗弼軍在建康擄掠後,準備從靜安鎮北歸,又遭到宋嶽飛部的襲擊,損失慘重。金軍北退,宋軍收複建康。

  侵掠江南的戰事,至此告一段落。宗翰又提出增兵陝西,他說:“以前讨宋,分西路軍合于東路軍。現在當并力攻取陝西五路。”陝西五路原由婁室部攻掠。但攻下城邑後,當地軍民又往往起而反抗,“叛服不常”,金朝的統治難以鞏固。元帥府召集諸将集議。諸将認爲:“這不是因爲兵力不足,而是統治不得其法。隻要派有威望的人去,指日可定。”金太宗采納諸将的建策,調派右副元帥宗輔去陝西。一一三○年九月,宗輔到洛水,以婁室軍爲左翼,宗弼軍爲右翼,兩軍并進,攻打富平。宋川陝宣撫處置使張浚領大兵迎敵,雙方展開激戰。宋軍潰敗。耀州、鳳翔府相繼降金。十一月,宗輔軍攻下泾州。渭州、原州宋軍敗降。宋泾原路統制張中孚等降金。十二月,宗輔攻宋熙河路副總管軍,熙州降。婁室病死。宗輔以阿盧補爲左翼都統、宗弼爲右翼都統,分別去招降尚未攻下的州縣。一一三一年春,鞏、洮、河、樂、西甯、蘭、廓、積石等州和定遠等城寨,先後降金。宋泾原、熙河兩路都被金朝所征服。宗輔還軍,與宗翰朝見金太宗。金太宗以宗翰爲都元帥(一一三○年九月完顔杲病死),宗輔爲左副元帥。

  一一三一年秋,宗弼軍自陝西向四川地區進兵,侵入和尚原。宋守将吳玠軍設伏兵邀擊,宗弼軍退走。宋軍列陣山口,宗弼軍大敗,金兵多被俘擄。和尚原之戰,是金兵南侵以來最大的一次敗仗。宗弼敗逃後,第二年再次進兵。宋守将吳玠敗逃,金兵攻占和尚原。

  金兵南侵以來,西到陝西,南到明州,在廣大的地區内,展開了大規模的掠奪。金兵退後,宋高宗返回杭州,南宋王朝從此定都在杭州,稱臨安。這時,金朝的都城仍在會甯府。東起淮水,西至秦嶺,形成金、宋間一條暫時的分界線。金朝從此确立了在陝西和淮水以北的統治領域。

  但是,在金朝南侵的過程中,河北、山西地區的廣大人民仍然在不屈不撓地展開反擄掠、反奴隸制統治的英勇鬥争。金軍推行奴隸制,規定有負債不能償還者,折身作奴隸。人民紛紛上山抵抗,動以萬計。太行山區成爲人民武裝主要的活動場所。他們被金朝統治者誣指爲“太行群盜”,不斷地給予統治者以沉重的打擊。

  紅巾軍在澤州一帶展開抗金鬥争。金太宗曾派遼降将王伯龍知澤州,領兵鎮壓。紅巾軍轉移到河北、陝西等地,繼續抵抗。磁州一帶人民抗金武裝,在王會、孫小十、苗清等領導下堅持鬥争。金朝派遼降将伯德特離補率領磁、相兩州的屯兵鎮壓。王會、孫小十、苗清等戰敗被俘。由宋朝軍官王彥統領的八字軍在太行山一帶英勇抗敵,發生很大的影響。分散在河北、山西各地的抗金民兵都曾接受王彥的領導。王彥去南京聯絡,被宋高宗解除兵權,改派投降派範瓊統率。八字軍由于宋朝投降派的出賣而失敗。山東濟州梁山泊的農民起義軍,仍在張榮等領導下依據山寨抗擊金兵。分布各地的人民反抗鬥争,嚴重威脅着金朝奴隸主的反動統治。

  

  二、金朝統治制度的确立

  

  金朝自太祖、太宗以來,接連不斷地發動南下侵掠戰争,以擴大奴隸和财物的占有。由于各族人民的堅決抵抗,金朝奴隸主的擄掠遭到沉重的打擊。但由于遼、宋王朝的腐朽,金朝奴隸主又得以順利取勝,迅速擴大了他的統治領域。金太宗時,金朝的統治領域,東到混同江下遊吉裏迷、兀的改等族的居住地,直抵海邊。北到蒲與路以北三千多裏火魯火疃謀克地,沿泰州附近界壕而西,出天山,與西夏毗鄰。南部與南宋以淮河爲界。在這個廣闊的領域裏,存在着三種不同的情況:一種情況是原來遼朝統治下的東北部區域,自上京路、遼東(東京)路、鹹平路,東到大海,北到北方邊地,是金朝建國前後占領的地區。這裏包括女真各部落的住地,也還有原在遼朝統治下的大批契丹、奚、渤海以及五國部、吉裏迷、兀的改等各族人民。契丹、渤海等族早已進入封建制時期,但還有一些民族仍然處在比女真族更爲落後的氏族部落制時代。第二種情況是自遼上京臨潢府以南,直到河北、山西,即五代時遼朝占領的燕雲十六州地區。這裏的居民主要是漢族,長期以來,處在封建制統治之下。第三種情況是原來北宋統治下的淮河以北,包括陝西的漢族地區,封建制度比遼朝統治區更爲發展。金太祖、太宗迅速地占領了遼、宋統治下的如此廣大的領域。在這個領域裏,不僅居住着不同的民族,而且具有不同的社會、政治制度、不同的曆史傳統。建國不久的金朝,如何有效地建立它的統治,是金朝奴隸主面臨的嚴重課題。金太宗在南下侵掠的過程中,陸續采取了一些措施,暫時地維護了金朝的統治。

  政治制度 适應着侵掠戰争發展的需要,金太宗進一步加強了金朝的政治制度,并對新占領區,依據不同情況采取了不同的措施。

  勃極烈制的改革——太祖末年以來,諸勃極烈不斷出現一些變動。一一二三年,阿買勃極烈辭不失病死,不再補任。太宗即位後,叔謾都诃參議國政,稱阿舍勃極烈。次年,謾都诃病死。移赉勃極烈宗翰追擊遼主,受命爲西南、西北路都統。太宗時,領兵侵宋,成爲主要的軍事統帥。谙班勃極烈完顔杲爲内外諸軍都統(都元帥),但并不出兵作戰。一一三○年,完顔杲死。宗翰、宗幹向太宗建言,立宗峻子合剌(完顔亶)爲谙班勃極烈。這時的金朝,還沒有立太子的制度。谙班勃極烈實際上是皇位的繼承人。一一三二年,金太宗改訂勃極烈制度。勃極烈定爲四員。完顔亶仍爲谙班勃極烈,太宗子宗磐爲國論忽魯勃極烈,原國論忽魯勃極烈宗幹爲國論左勃極烈,原移赉勃極烈宗翰爲國論右勃極烈兼都元帥。金太祖時建立的勃極烈制度,仍然帶有部落貴族議事制的痕迹。金太宗改訂後,進一步成爲金朝中樞的政治、軍事統治機構。

  金太祖在按出虎水完顔部居地誓師建國,這一地區稱爲“内地”。金太宗在此建立都城,稱會甯府。一一二五年,建造乾元殿。殿外四周栽柳,殿内砌火炕,君臣雜坐炕上議政。金朝皇帝和勃極烈在這裏建立起他們的統治。會甯府成爲金朝初期的政治中心。

  漢官制度——金太祖侵占遼東時,廢除遼法,“一切依本朝制度”。一一二二年,南侵燕雲漢人地區,開始改變舊制。十一月,向燕京進兵前,下诏給燕京官民說:“王師所至,降者赦其罪,官皆仍舊。”十二月,遼中書令、知樞密院事左企弓等歸降。金太祖命左企弓等仍任原職。天會元年(一一二三年)正月,遼遼興軍節度使兼漢軍都統時立愛降金,向金太祖獻策“招撫”所部軍民。金太祖再次下诏說:“應在役大小官員,皆充舊職”。金兵自燕京擄掠而去後,在廣甯府置中書省、樞密院,仍令左企弓統領。诏令“應此路事務,皆取決樞密院”。五月,張覺在平州起兵,殺左企弓等。金太祖改派遼降臣劉彥宗知樞密院事,兼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加封侍中。

  金太宗即位後,宗望領兵攻打平州。面對着漢族人民的反抗,難于統治,宗望奏請金太宗,在攻取漢地時,由劉彥宗參與謀議。漢人州縣政事,全委劉彥宗管理。天會三年(一一二五年)十二月,再度攻下燕京後,樞密院也遷移到燕京。燕京一品以下的官員,都由劉彥宗承制授官。

  面對着領域的拓展和漢族人民的反抗,勃極烈完顔杲、宗幹等建議金太宗,在漢地改變女真舊制,采用漢官制度。一一二六年,金太宗正式宣布官制,在漢地建尚書省及尚書省所屬諸司府寺。一一二八年,劉彥宗死。金太宗任用随從宗翰侵掠山西有功的西京留守韓企先,代替劉彥宗爲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知樞密院事,一一二九年,升尚書左仆射兼侍中,成爲漢地的宰相。韓氏是遼朝漢人大族韓知古的後裔,在遼朝統治下的漢人中,有着強大的社會勢力。燕雲州縣都由韓企先爲首的漢官去統治。

  金太宗時期,逐漸形成類似遼朝南、北面的政治制度,但采用漢官制度還隻局限于燕雲地區,政治權力仍集中在金朝的朝廷。這顯然還隻是金朝深入南侵過程中,爲了維持漢地的統治而采取的暫時性的措施。它還沒有,也不可能成爲長期的固定的制度。

  金太宗初年,急需收羅大批漢族士大夫統治新征服的漢族州縣,在一一二三年十月,一一二四年二月、八月,連續三次考試進士。考試分詞賦進士、經義進士兩類:詞賦考賦、詩、策論各一道;經義考經義、策論各一道。錄取進士不定額,考試也不定期。一一二七年,占領河北、河東後,官吏多缺,根據遼、宋舊制的不同,金太宗下诏對南、北士人各以所習之業取士,稱“南、北選”。金太宗用這個辦法,吸收了大批漢族士大夫擔任州縣地方官。

  立齊國——金太宗滅亡了北宋,俘擄徽、欽二帝北還。在汴京立宋朝的降臣張邦昌作皇帝,号楚國。南宋建立後,張邦昌投附宋高宗。一一三○年三月,金軍再次攻占汴京出兵前,金太宗下诏給宗望、宗翰說:“俟宋平,當援立藩輔,以鎮南服,如張邦昌者。”宋濟南知府劉豫在一一二八年降金。一一三○年九月,金朝立劉豫爲齊國皇帝,降金的宋太原知府張孝純作宰相,建都大名府,仍号北京。不久,遷都東平,稱東京。兩年後,又遷到宋東京開封,稱汴京。

  金太宗立劉豫的诏書說:“今立豫爲子皇帝(兒皇帝),既爲鄰國之君,又爲大朝之子。”金朝把北宋統治下的中原和陝西地區交給兒皇帝劉豫去統治。劉豫的齊國隻是金朝的一個屬邦。在這個屬邦内,基本上仍然實行着北宋時的政治制度。

  這樣,金太宗時期在金朝統治下的三個區域裏,實行着三種不同的政治制度,形成爲女真官制和遼,宋官制同時并存的局面。

  軍事制度 金太宗時,在幾種政治制度并存的同時,軍事制度也随着戰争的發展,出現了相應的變動。

  金朝建國前後,從女真部落氏族的猛安、謀克制形成的軍事制度,在金太祖、太宗時期,也經曆了一個發展變化的過程。起初,金太祖征服女真和周鄰各族的部落,即把各族軍兵編入女真猛安、謀克部統領。女真兵因而從不滿千人迅速發展到數萬人。金太祖征服遼東京道時,開始設立鹹州軍帥司和南路都統司,統領軍兵。把被征服的渤海軍編爲八猛安部。征服奚族時,又設奚路都統司,後改名六部路(奚分六部)都統司。又把契丹遙辇九營編爲九猛安部,歸六部路都統司統轄。侵占遼上京道和泰州一帶後,也各設都統司,每司統領五、六萬人。金太祖建國後,征服遼朝時期的基本狀況是,對待契丹、渤海、奚等族的大批降兵,已不再象初期那樣編入女真族的猛安、謀克部,而隻是依照金朝猛安、謀克制的名義,各自編組成軍,由都統司的女真貴族統領。

  金太祖攻掠燕雲,對待遼朝投降的漢軍,又采取了新的措施。《金史·百官志》說:“漢官之制,自平州人不樂爲猛安謀克之官,始置長吏以下。”和政治制度上采取漢官制相似,在軍事上也采用了漢軍的舊制,即仍然維持漢軍原來的編制,由漢人降将統領。金太宗再次攻掠燕京,以劉彥宗知樞密院事兼領漢軍都統。劉彥宗統領漢軍随從宗望去侵掠宋朝。原屬遼朝的漢軍成爲金朝軍隊中一種特殊建置的軍隊。

  金太宗時,宗望、宗翰、宗輔等攻掠中原和陝西時,對待北宋的降将,基本上采取“仍官舊職”的政策。漢軍投降,仍依漢人軍官制度授官。如宗輔軍至泾州,宋将張中孚投降,金朝任命他爲鎮洮軍節度使、知渭州兼泾原路經略安撫使。劉豫的齊國建立後,中原和陝西的降軍即歸劉豫統領。齊國的軍隊基本上仍依北宋的建置。

  金太宗時,随着南下滅宋,軍隊迅速擴大。軍制的狀況,大體上類似官制狀況,即因不同地區而有所不同。但是,金朝奴隸主牢固地掌握着軍權。各地的軍隊都要由金朝朝廷指揮調遣。适應着加強軍事集權的需要,金朝中央對軍事統帥也模仿遼、宋的制度。金太宗出兵滅遼時,以谙班勃極烈爲内外諸軍都統。一一二五年,金太宗侵宋,另設元帥府,由都元帥,左、右副元帥指揮軍隊作戰,各軍還設有左、右監軍,左、右都監。金太宗改革勃極烈制度後,由右勃極烈宗翰兼都元帥。左、右副元帥也由勃極烈或女真奴隸主貴族的主要将領充當。各路金軍設都統,在元帥府指揮下,統領本路軍作戰。

  經濟制度 金太宗時,在經濟制度方面,也采取了若幹新措施,在金朝内地,主要是受田、賦稅、區別平民和奴隸。燕雲和中原地區仍保存了原有的封建制。

  受田和賦稅——受田是女真奴隸制關于土地占有的基本制度。按照這個制度,奴隸主依據占有奴隸和牲畜的多少,占有不同數量的耕地。制度規定,凡占有耕牛一具(三頭),民口二十五,即受田四頃零四畝。所謂民口,包括奴隸和女真部落、氏族的平民。奴隸主占有奴隸和牲畜越多,就越可合法地多占土地。對外作戰中,奴隸主擄掠奴隸和牲畜,也就成爲擴大土地占有的必要條件。但土地占有的擴大,也是有限度的,即占田不能超過四十具。依此限度,一個大奴隸主,有牛一百二十頭,民口一千,就可占有土地一百六十多頃。

  和封建地主不同,金朝女真奴隸主不是依靠占有土地的多少去剝削農民和奴隸,相反,而是依據占有奴隸和牲畜的多少來确立對土地的占有權利。随着掠奪奴隸的增加,女真原居地的土地必然要不足耕種。金太祖即陸續把女真人遷徙到新占領的地區。一一二一年,金太祖從各路猛安部中,抽取民戶一萬多,遷到泰州屯種,命令原來居住在按出虎水的謀克婆盧火去作都統,賜他耕牛五十頭。這就是授給他牛具十六、七,即六十多頃的土地。婆盧火以下的一批女真貴族,也遷到泰州,成爲大小不等的奴隸主。

  金太宗時,繼續實行這種受田制度,并進而确立了賦稅制。一一二五年十月,金太宗下诏說:“今年大豐收,沒有貯蓄,怎麽備饑荒?命令每牛一具,納粟一石。每個謀克部置一倉庫貯存。”一一二七年九月,又下诏規定:“内地諸路,每耕牛一具,納粟五鬥。”金朝的受田制既然是依據牛具的多少,賦稅的征收也不是依據田畝或人口,而是以牛具爲單位,所以又叫牛頭稅。這種賦稅制,顯然主要是奴隸主的國家向奴隸主和部分平民征收的糧稅。從事耕作的奴隸一無所有,他們還不是征稅的對象。

  民戶的遷徙——随着金朝内地經濟的發展,不僅需要更多的土地耕作,也更需要民戶當勞力。金太祖、太宗,在把女真人遷往新占領地區的同時,也還繼續地把契丹、漢人遷到金朝的内地。金朝奴隸主在滅遼的作戰中,曾經擄回大批的契丹、漢人作奴隸。金太祖下诏,禁止對已經投降的百姓擄掠。對降附區的人民,采用強迫遷徙的辦法遷到内地。如山西州縣的居民,被大批遷到上京以至渾河路。上京地區的居民又被遷到甯江州。平州人民的反抗被鎮壓後,潤、隰、來、遷四州的人民被遷徙到沈州。這些被迫遷去的居民,“艱苦不能自存”,被迫賣身給女真奴隸主作奴隸。金太宗曾下诏,禁止權勢之家買貧民爲奴,又規定賣身爲奴者,可以用勞力相等的人贖身。但實際上,這種贖身的可能性是很少的。被迫遷徙的漢族居民,不能不大批地淪爲奴隸。

  燕雲和齊國舊制的保存——金朝奴隸制的擴展,不能不遭到廣大農民的堅決抵抗。被迫遷往上京的山西居民,就曾起而反抗,相繼逃亡。金兵攻掠燕雲的過程中,人民群衆反擄掠的鬥争,更是如火如荼,給女真奴隸主以沉重的打擊。金太宗在燕雲地區,依靠漢人地主階級,實行封建的漢官制度的同時,一再下诏禁止在降附區俘掠奴隸。漢人地主階級剝削農民的封建制經濟關系,實際上在廣大農村仍然存在。金朝沒有也不可能把内地的受田制推廣到燕雲州縣。

  原屬北宋的中原和陝西地區,在劉豫的齊國統治下,更沒有也不可能對封建的社會經濟制度采取什麽改動的措施。

  金朝統治領域的社會經濟制度,呈現出奴隸制和封建制同時并存的局面。在金朝内地,基本上是推行奴隸制度。燕雲州縣繼承了遼朝的封建關系。齊國統治領域,北宋時更爲發展的封建經濟關系基本上延續了下來。金朝的政治、軍事制度在不同地區呈現的不同狀況,實際上正是不同的社會經濟制度在上層建築中的必然的反映。不同的制度當然不可能在金朝統一的國家内互相平行的發展,不能不發生劇烈的尖銳的鬥争。這個鬥争在金熙宗統治時期,便激烈地展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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