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kipedia

搜尋結果

Translate

2009年1月10日星期六

成化、弘治統治的穩固與邊境風雲

(四)王朝统治的稳固与边境风云


  憲宗改元成化,在位二十二年,子祐樘(孝宗)嗣位,改元弘治,在位十八年,明王朝經曆了英宗朝的動蕩又趨于穩固。成化、弘治兩朝,雖然不免有一些敗政,但明廷政局大體上保持穩定,無重大戰亂發生。憲宗較妥善地安置荊襄流民後,社會上也不再有大規模的起義爆發。成化、弘治近四十年間,被視爲明代的承平之世,爲社會經濟發展,提供了有利的環境。

  北邊的蒙古各部在達延汗時期重又達到了統一。達延汗着力穩定蒙古内部,無意南下。明廷因不明蒙古形勢,在西北邊境曾爆發過對蒙古的戰事。但雙方的政局都不曾因此而受到太多的影響。孝宗時,吐魯番部再次侵入哈密,明王朝一再出兵,爲收複哈密進行了頻年的争戰。

  

  一、成化政局

  憲宗初即位,倚用李賢等閣臣,爲“奪門”之變重訂是非,換來了朝臣的支持和政局的穩定。但不久之後,憲宗即怠于政事,習學道術,在宮中淫樂,長久不理朝政,不召見大臣。萬貴妃與内宦、閣臣等在無所作爲中保持着局勢的平靜。

  立太子——憲宗即位前,英宗曾爲他選吳氏、王氏、柏氏三女入宮,待即位後備選皇後。一四六四年,憲宗即帝位,七月,司禮太監牛玉請于周太後(憲宗生母)擇立英宗選入後廷的都督同知吳俊之女吳氏爲後。不到一月,憲宗又請于太後,廢吳後,還居別宮。十月,另立王氏爲皇後,後父王鎮由金吾衛指揮使升任中軍都督同知。才人萬氏有寵于憲宗,成化二年(一四六六年)正月生子,冊爲貴妃。十一月,皇子死。一四六九年,賢妃柏氏生子祐極。一四七一年立爲皇太子,次年二月病死。明軍在廣西賀縣俘擄的蠻族(疑是瑤族)土官之女紀氏,被遣入宮中爲女史(通文字的女奴),看守内藏(内庫)。憲宗偶至内藏,私幸紀氏。紀氏遭萬貴妃斥責,病居西内,生一子,秘而不宣。廢後吳氏代爲撫養。太子祐極死後,憲宗以無子爲憂。一四七五年,太監奏報其事。萬貴妃具服朝賀,厚賜紀氏母子,并将皇子收入宮中撫育。這年五月,憲宗召見皇子,年已六歲,取名祐樘,并以皇子命名爲由,命百官朝見。紀氏進封淑妃。大學士商辂上書說:“皇子聰明,國本攸系,重以昭德貴妃(萬妃)撫育,恩逾所出。百官萬民皆謂貴妃賢哲,近代所無。但外議皇子生母因病別居,久不得見,人情事體未便。伏望敕令就近居住,仍煩貴妃撫育”(《萬曆野獲編》卷三)。憲宗于次日下敕,紀淑妃移居永壽宮,禮數同于貴妃。六月,紀淑妃病笃。商辂請命太子進宮探視。數日後,紀妃病死,谥恭恪。十一月,立皇子祐樘爲太子,随周太後居仁壽宮。

  此後一年,憲宗私幸的宮婢邵氏又生一子(祐杬)。邵氏出身于浙江昌化貧家,幼時被賣給杭州鎮守太監,入宮爲奴。生子後封宸妃,又進爲貴妃。萬貴妃封皇貴妃。傳說憲宗後來曾有意另立祐杬爲皇太子,向司禮監太監懷恩示意。懷恩力谏而止。憲宗先後有子十四人,宮廷間不再因皇位繼承而出現紛争。

  憲宗怠政——憲宗即位不久,即怠于政事,不見大臣。群臣奏事均經由内廷中官。一四七一年,大學士彭時、商辂等借口彗星久現,力請朝見。憲宗在奉天門接見閣臣。彭時奏稱“天變可畏”,憲宗說“卿等宜盡心”。又奏:禦史疏請減京官俸,文官可武官不可。憲宗說,是。萬安等叩頭呼萬歲。彭時、商辂也都退下。憲宗随即退朝。朝野傳笑,說是“萬歲閣老”。從此以後,直到憲宗病死,再不召見大臣。

  憲宗以少年天子,怠于政事,與掖庭嫔妃以至侍女宮婢,淫樂無度。大學士萬安迎合帝意,進獻媚藥及房中術。都禦史李實、給事中張善等谏诤風紀之臣,也向憲宗獻房中秘方求官。僧人繼曉因内宦之介,向憲宗進秘術,得爲國師。江西南昌人布政司吏李孜省因貪贓事藏匿,習五雷法術,結納内宦梁芳等向憲宗進上道家符篆及淫邪方術,特授上林苑監,進至通政使。李孜省與萬安、僧繼曉及内宦梁芳等相互結納,操縱官員進退,朝野側目。

  汪直與西廠——廣西大藤峽瑤族人汪直,幼年時被俘入宮中爲内宦,得憲宗寵愛,掌管禦馬監。一四七六年,宦官鮑石、鄭忠勾結“以左道惑衆”的李子龍潛入皇宮,圖謀作亂,事被錦衣衛官校發現後處死。此事使憲宗極爲不安,命汪直易服化妝,帶校尉一、二人,密出偵察。

  次年正月,朝廷新設一偵察機構,由汪直統領。爲區別于原有的“東廠”名爲“西廠”。西廠所領缇騎(偵察人員)倍于東廠,權勢也更大。逮捕朝臣,可不經奏請。西廠設立後,屢興大獄。一四七七年二月,故少師楊榮的曾孫、建甯衛指揮楊晔,與其父楊泰爲仇家所告,逃入京師,匿于姊夫董玙處。董玙找到汪直的心腹錦衣百戶韋瑛求情,韋瑛表面許諾,暗地裏卻向汪直報告。汪直立即把楊晔和董玙逮捕,進行拷訊。楊晔不勝酷刑,妄招在叔父兵部主事士偉處藏匿贓金。汪直不奏聞朝廷,即捕楊士偉下獄,坐實此案,楊晔死獄中,楊泰論斬,楊士偉貶官。同年四月,錦衣衛官韋瑛向掌太醫院事左通政方賢索取藥品,未得,派人去方家搜查,查得片腦沉香,誣指盜自官庫,又搜出禦墨及龍鳳瓷器,以違法論,将方賢下西廠獄,并株連太醫院判蔣宗武等多人。此外,各地官民被西廠旗校誣指被逮者,接連不斷。

  西廠設立年餘,汪直羅織人罪,數起大獄,群情洶湧。一四七七年五月,大學士商辂上疏請罷西廠,說:“近日伺察太繁,政令太急,刑網太密,人情疑畏,洶洶不安。蓋緣陛下委聽斷于汪直,而直又寄目于群小也。中外騷然,安保其無意外不測之變!”(《明史紀事本末》卷三七)憲宗命太監懷恩傳旨斥責。商辂據理力争,懷恩如實回報,憲宗下令罷西廠。汪直仍回禦馬監,韋瑛谪戍宣府,諸旗校遣散。

  西廠革罷後,汪直誣稱商辂奏疏是出自司禮監太監黃賜、陳祖生,是爲楊晔報複。禦史戴缙,上書盛稱汪直功績,請複西廠。憲宗又在六月十五日下令複開西廠,仍由汪直統領。商辂上疏緻仕。

  西廠革罷一月而又重開,汪直權勢更盛。連年巡邊監軍,邀功取賞。

  一四七八年,海西女真因開原邊官勒索,率部至撫順,兵部右侍郎馬文升前往招撫,汪直請自往開原巡視。馬文升對汪直不加禮遇。巡撫遼東的右副都禦史陳钺被劾,厚賂汪直,誣陷馬文升。汪直奏馬文升妄開邊釁,下錦衣衛獄,谪戍重慶。

  陳钺依附汪直,請讨海西以邀功。一四七九年十月,撫甯侯朱永拜靖虜将軍,爲總兵官。陳钺提督軍務,汪直監軍,領兵至遼東,在廣甯槍殺海西頭目數十人,還軍。朱永進封保國公,陳钺進右都禦史。汪直加俸。

  一四八○年春,朝廷得報,延綏邊境有蒙古兵竄擾。朱永爲将軍,汪直監軍,兵部尚書王越提督軍務,分道出塞。王越依附汪直得官,臨陣與汪直出輕騎,至威甯海子,俘獲而還。朱永率大軍西出榆林,不見敵軍,馬死五千餘匹,王越進封威甯伯。汪直加祿米。朱永無功不賞。

  一四八一年,蒙古亦思馬因太師兵近大同王越佩将軍印,汪直監軍,去大同鎮守。巡撫宣府禦史秦纮密奏汪直縱旗校擾民。汪直還朝,憲宗向他出示秦纮奏疏,汪直隻好叩頭謝罪。

  西廠重開後,雖然沒有再興大獄,但缇騎旗校偵察苛細,借端勒索,也引起朝野的不滿。不斷有官員上疏指斥西廠,憲宗不理。汪直權勢日盛,逐漸招緻萬貴妃與萬安等人的厭惡。東廠與西廠争功,東廠太監尚銘也密奏汪直構禍。一四八二年三月,大學士萬安得萬貴妃支持,上疏請罷西廠,說:“東廠法制之善,人易遵循。西廠事出權宜,當革”。憲宗從其請,下诏革罷西廠,朝野稱快。萬安又請将依附汪直的王越調守延綏。汪直也于次年自大同調往南京禦馬監。

  自大學士商辂因複開西廠自請緻仕後,閣臣中萬安與原值經筵的翰林學士劉吉、劉珝,對憲宗的荒怠無所規正,但求自保,被譏諷爲“紙糊三閣老”。萬安力請革罷西廠,談遷《國榷》說這是“寸有所長”,谷應泰《明史紀事本末》則說是由于“結昭德宮(萬貴妃)”,惡汪直浸淫。萬安之敢于上疏,憲宗之準予革罷,萬貴妃有重要的作用。《明史·萬貴妃傳》說:“中官用事者,一忤意,立見斥逐。”汪直當是其中的一人。

  汪直調任後,禦史徐镛上疏彈劾汪直欺罔之罪。并揭露他與王越、陳钺結爲腹心,自相表裏,羅織罪狀,作威作福諸事。汪直被貶爲南京奉禦。王越削官,編管。阿附汪直的戴缙削職爲民。陳钺已令緻仕,不再問罪。依附汪直的官員相繼被逐。被汪直、陳钺誣陷遣戍的馬文升,起爲左副都禦史,巡撫遼東。後又進爲兵部尚書。

  斥逐惡宦——西廠革罷,汪直獲罪,朝中爲之一振。朝官相繼揭發一些因緣牟利的宦官。右副都禦史王恕巡撫江南,劾奏内監王敬随帶廠衛十九人以朝廷采藥購書爲名,在蘇、松、常等府,敲榨勒索,民不堪命。專弄左道邪術的錦衣衛千戶王臣随從王敬矯旨搜刮。疏中指王敬等至蘇、常等府倚勢逼取官民銀三萬六千餘兩。其在江浙布政司及南京沿途索要官民金銀,不知有幾千萬,奏請“明正法典”。王恕連上三疏。東廠尚銘也揭發王敬奸狀。王敬下獄治罪。随從十九人遣戍。王臣被處死,傳首江南。掌領東廠的司禮監太監尚銘,自汪直敗後,權勢日盛。擅自賣官鬻爵,并對京師富室,羅織罪狀,借以敲索重賄。尚銘被押赴南京,谪充浄軍,在孝陵衛種菜。抄沒其家産,辇送内府。太監陳準繼領東廠,告誡校尉說,有大逆(謀反)事告我,其他事你們都不要幹預。陳準對東廠校尉的偵察活動有所限阻,人情漸安。

  佞幸與閣臣——憲宗命内宦傳奉聖旨授官,求官者向内宦行賄,所謂“傳奉官”授官日濫。僧繼曉與李孜省向憲宗獻方術得官,恣作威福。尤爲朝野所憤慨。一四八三年十二月,吏科都給事中王瑞,禦史張稷等交章彈劾傳奉官之濫。張稷上疏說:“傳奉各官,至于末流賤伎,多至公卿。屠狗販缯,濫居清要。有不識一丁而亦授文職,有不挾一矢,而冒任武官“若非痛加斥逐安能救止”(《憲宗實錄》卷二四七),憲宗被迫貶黜傳奉官十二人。李孜省時爲左通政,貶二秩爲左參議,以塞請議。不久之後,李孜省又複職爲左通政。次年十月,刑部員外郎林俊又上疏劾僧繼曉在京城建寺靡财,内官梁芳,耗費府藏,貪污家資過于尚銘。憲宗得疏大怒,将林俊下獄拷問。都督府張黻上疏爲林俊辯護,也被下獄。太監懷恩伏地力争,憲宗命将林、張各杖三十貶谪出京爲州官。十一月,南京兵部尚書王恕聞訊,上疏說:“人皆知此事(建寺)之非而不言,獨林俊言之。人皆知林俊之是而不言,獨張黻言之。今悉置之于法,人皆以言爲諱。設再有奸邪誤國,陛下何由知之?” (《明通鑒》卷三十五)疏入,留中不報。太監懷恩見到此疏說:“天下忠義,斯人而已!”僧繼曉見勢不妙,自請歸家養母。一四八五年,因北方諸省天旱饑馑,诏群臣陳言時政得失。兩京言官紛紛上疏,劾奏僧繼曉、李孜省及梁芳等内宦,并曆陳傳奉官之濫。憲宗敕降李孜省爲上林監丞。繼曉已歸家,革去國師稱号,黜爲平民,林俊、張黻免谪,改授南京散官。又斥罷傳奉官約五百人。朝野一時稱快。

  憲宗崇信道術,倚重李孜省。這年十月,又複任李孜省爲左通政,仍居原職。閣臣劉珝因與萬安不和,于九月間緻仕。舊臣彭時之子彭華厚賂李孜省,又與萬安結納,于十二月入閣參予機務,爲吏部左侍郎兼翰林學士。時論說:“三千(賄賂)館閣薦彭華”。次年九月,南京禮部侍郎尹直依附李孜省及萬安,被召入京,改戶部左侍郎,也入閣預機務。萬、劉、彭、尹相互結納,朝野側目。

  憲宗在位二十三年,長期不召見大臣,處決政事均經内宦。晚年傳旨多倚太監懷恩、覃吉。懷恩犯顔敢谏。覃吉曾在東宮,侍太子讀書。兩宦在朝中均有美譽。皇後王氏遇事淡然。宮廷諸事多倚萬貴妃統領。萬貴妃待内宦宮婢甚嚴。宦官每有流言中傷,諸多失實。萬貴妃父萬貴,秉性醇謹,每告誡子侄安分自守。萬貴死後,子萬喜進都指揮同知,恃勢驕橫貪婪,交結内宦梁芳等以貢物爲名謀賞邀利,惡名揚于朝外。成化二十三年(一四八七年)正月,萬貴妃病死。據說因怒撻宮婢後,痰湧而死。年約六十歲。傳說憲宗郊祭回宮,知貴妃死,悲歎說:“萬侍長去了,我亦将去矣!”(《萬曆野獲編》卷三)。沈德符《萬曆野獲編》視之爲“玉環之受寵于明皇”,未免比喻失當。憲宗的哀歎,當不僅是私情的眷戀,而還由于失去了一個内決政事的宮廷輔佐。這年八月,憲宗病死。年四十一歲。遺诏太子祐樘即帝位。

  

  二、弘治政績

  一四八七年九月,孝宗十七歲宣诏即位。憲宗即位時有前朝老臣李賢等輔佐。孝宗即位,前朝閣臣吏部尚書、華蓋殿大學士萬安等素有劣績,難以服衆。孝宗在東宮時也已得知他的惡名。内宦中司禮監太監懷恩位列首班。覃吉侍太子多年,素得依信。孝宗倚靠懷恩、覃吉的扶持,起用東宮讀書的師保和有聲望的舊臣,建立起他的統治。

  更叠閣臣——孝宗即位後,懷恩即勸他罷免萬安。禦史也上章彈劾。孝宗在宮中見一小箧,裏面都是論房中術的疏文,寫“臣安進上”。孝宗命懷恩拿去問萬安,“這是大臣該做的事麽!”萬安叩頭謝罪。懷恩即摘去他的牙牌(官員執版),說:“你可以走了。”萬安罷職後回四川,已年逾七十,一年後病死。尹直也被劾免官。舊臣中隻有劉吉留值内閣。孝宗另任東宮講官少詹事劉健爲禮部右侍郎兼翰林學士,入内閣參預機務。吏部左侍郎徐溥進爲禮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劉吉與徐溥、劉健成爲新朝的閣臣。憲宗朝負有人望的王恕,因懷恩力薦,起爲吏部尚書。南京兵部尚書馬文升爲左都禦史。署國子監事丘浚進呈所著《大學衍義補》一百六十卷。孝宗命在福建刊行。進丘浚爲禮部尚書署詹事府事。

  罷黜佞幸——孝宗即位後十日,即采言官的劾議,下诏罷黜憲宗朝的佞幸,借以争取人心,革新朝政。官至署通政司事禮部左侍郎的方士李孜省以及依附他爲太常寺卿的方士鄧常恩、趙玉芝等谪戍邊衛。太監梁芳降爲南京禦用監少監,閑住。都督同知萬喜降爲指揮使。十一月,太監蔣琮繼續揭發梁芳、李孜省罪狀。梁、李被逮下獄,死于獄中。

  罷傳奉官——憲宗末年,已對傳奉官,陸續裁汰,但已授官者仍然極濫。孝宗即位後,于十月間罷黜右通政、侍郎及武職指揮佥事以下傳奉官至兩千餘人,僧道官一千餘人。傳奉授官者多被罷免,傳升之官多被罷黜,仍留原任。

  追谥太後——孝宗即位後,尊奉祖母周後爲太皇太後。憲宗王皇後爲皇太後。又奉兩宮太後旨,追谥生母紀淑妃爲孝穆皇太後,附葬憲宗陵(茂陵)。紀淑妃在孝宗立爲太子前數月死去,宮中或傳出種種疑言。孝宗降黜萬喜後,山東魚台縣丞徐顼上疏說:“先母後之舊痛未伸。”“萬貴妃戚屬萬喜等罪大責微”請重行追究。禮部與大臣謀議,以爲“宮闱之事,不可臆度”。請在宮中密訪貴妃近侍,在外逮萬氏親屬鞫問。孝宗不準,降旨說:“此事皇太後(周後)、母後(王後)宣谕已明。凡外間無據之言,難憑訪究”(《孝宗實錄》卷三),隻令萬喜将累次所賞金銀等,悉數還官。不久之後,巡按直隸監察禦史司馬垔上疏谏孝宗,說:“聖母之終,不能無疑。然太皇太後、皇太後所以保護陛下之恩亦至。似宜少抑悲思,從容審察,弗傷兩宮之意。于凡先帝所行,尤當含弘廣大,以蓋其愆,勿輕信希冀之徒,爲已甚之舉。”(《孝宗實錄》卷六)紀淑妃原爲擄自蠻族的宮婢,憲宗私幸生子,秘而不宣。紀妃長期病苦,事涉憲宗,難以查究。移罪萬妃,不免株連誣枉,難得其平。太皇太後、皇太後宣谕阻究其事,不僅爲回護萬妃,也還爲顧全憲宗,用意是明顯的。孝宗禀承兩宮之意,追谥生母附葬茂陵,又采禮部尚書周洪谟議,在奉祀帝後的奉先殿旁,另建奉慈殿,以奉祀孝穆。孝宗得以歲時祭祀,博得孝母的美名,也避免了一場宮廷風波。

  孝宗在九月間宣诏即位,至十二月,即先後完成了上述的幾件大事。罷逐佞幸而不過事更張,追谥生母而不深究既往,從而較爲順利地穩定了政局,建立起新朝的統治。

  孝宗弘治一朝,上承成化時漸趨穩固的政局,繼續保持長期穩定的局勢,号爲承平。在國家建設中,先後做出了兩項業績。

  治理河患——元朝末年,黃河曾在開封、曹州至濟陰等處決口,釀成大患。賈魯修築堤埽,使黃河歸于故道。明朝建國後,一三九一年,黃河在原武決口,東經開封城北,南至項城,又東經颍州、壽州,入于淮河。元朝修建的大運河會通河因而淤積。永樂時,曾修浚會通河,以通漕運。英宗正統時,黃河又在荥陽決口,經曹州、濮州,沖擊會通河與黃河交會地帶的張秋鎮長堤和沙灣東堤。景泰時,黃河又在沙灣堤決口,右佥都禦史徐有貞奉命治河,自張秋向西南修渠數百裏,以平水勢,名爲廣濟渠。孝宗即位後,一四八九年,黃河在開封及黃陵岡決口。次年,又在原武決口,分爲三支泛濫。一支自封丘經祥符、曹州、濮州,沖決張秋堤,一支出中牟,下尉氏,另一支泛濫于蘭陽、儀封、考城、歸德等,下至于宿州,江爲大患。戶部左侍郎白昂前往治理。在陽武築長堤以防張秋。在中牟引水入淮河。修浚宿州古睢河,以連通泗水。北塞南疏,使水患得以暫時平息。

  一四九二年,黃河又在張秋決口。次年,命浙江左布政使劉大夏爲右佥都禦史前往督治。一四九四年二月,張秋再次決口,衆議紛纭。劉大夏受命後,沿黃河千餘裏考察形勢,與山東、河南守臣集議督治之法。以爲張秋乃下流咽喉,不可即治。應先治上流,再築長堤。劉大夏等征發民丁數萬人在上流西岸開鑿月河三裏許,引入舊河道。又在中牟別開新河一道至颍州東入于淮河。由陳留至歸德,修浚淤河,分二道入淮。在黃陵岡南修浚賈魯舊河,由曹縣出徐州。河流既分,水勢漸平。起河南胙城北經滑縣、東明,東曆山東曹縣、單縣,至于徐州,長三百六十餘裏。四月間,再塞張秋堤,改張秋鎮名安平鎮。劉大夏治水功成,孝宗下诏褒賞,進爲戶部右侍郎。協助劉大夏治水的山東參政張缙進爲通政司右通政,代劉大夏繼續治河。張缙相度形勢,随時修浚。又在張秋決口之東,砌石岸數裏,以固堤防。一四九五年初,劉大夏又請築塞黃陵岡等處,以疏導黃河南流。二月間完工。黃河經徐州入運河,恢複南流故道。黃河水道,經劉大夏等治理後,孝宗一朝,不再有水患發生。

  編修會典——一四九一年十月,丘浚以禮部尚書入兼文淵閣大學士。次年,劉吉緻仕。一四九五年二月丘浚病死。禮部左侍郎李東陽、詹事府少詹事謝遷,入值内閣。一四九七年十月,孝宗敕谕閣臣徐溥、劉健、李東陽、謝遷等,編纂明朝開國以來制度典章。谕“以本朝官職制度爲綱,事物名數儀文等級爲目,一以祖宗舊制爲主,而凡損益同異,據事系年,彙列于後,粹而爲書,以成一代之典。”(《孝宗實錄》卷一二三,《大明會典》卷首)孝宗敕定書名爲《大明會典》,以徐、劉、李、謝爲總裁官。徐溥年已七十,于次年緻仕,會典的編修,曆時四年有餘。遍采内廷所藏諸司職掌等書及官府籍冊,分館輯修。依孝宗所訂體例,“百司庶事以序而列。官各領其屬,而事皆歸于職。”(孝宗《禦制大明會典序》)全書凡一百八十卷,于一五○二年十二月修成。由劉健等奉表呈進。孝宗敕令刊刻,頒行全國。會典的頒行,不僅保存了曆朝制度沿革的紀錄,也使官府行政,有所遵循,意義是重大的。此後,正德、嘉靖間續有修訂,萬曆時重修刊布,流傳後世,也爲清朝編修《大清會典》提供了範例。

  

  三、内宦與外戚

  孝宗即位後,臣下稱譽“太平無事”,仍依憲宗的先例,從不召見大臣議政。章奏批答均經由内宦,或稽留數月,或并不施行。孝宗在位數年,即逐漸倦政,崇信道術。表面的太平掩蓋着重重的矛盾,朝廷的種種積弊也在發展。一四九七年二月,大學士徐溥等上疏說:“今承平日久,溺于晏安。目前視之,雖若無事,然工役繁興,科斂百出,士馬疲敝,闾閻窮困,愁歎之聲,上幹和氣”。“将來之患,灼然可憂”(《明史·徐溥傳》)。三月,孝宗迫于閣臣之請,在文華殿召見徐溥、劉健、李東陽、謝遷四閣臣,授以諸司的題奏,說與先生們商議。徐溥等拟旨,呈孝宗改定,各賜茶一杯而退。這是一四七一年憲宗召見大臣二十六年後,又一次召見大臣,滿朝稱爲盛事。此後,孝宗長期不見大臣,依然經由内宦,在宮中決事。

  司禮監太監懷恩,在弘治初年病死。孝宗賜給祠額,題爲“顯忠”,是宦官中難得的忠良。此後,孝宗倚信的太監李廣,以道家符箓和燒煉丹藥取悅于孝宗,接受賄賂,薦引官員,強占京畿民田,恃權謀取鹽利,贓迹昭著。戶部主事胡爟上書彈劾李廣“借左道濫設齋醮,惑亂聖聰,耗蠹國儲。乃有不肖士大夫,昏暮乞憐于其門,交通請托,不以爲恥。”給事中葉紳上疏劾李廣進不經之藥等八大罪。祠祭司郎中王雲鳳上疏請斬李廣,言詞激切。李廣借故反劾王雲鳳,下錦衣衛獄,谪知陝州。一四九八年,李廣在萬歲山建造毓秀亭成。不久,孝宗的幼女病死,太皇太後周後的清甯宮火災。說者指建亭觸犯了歲忌。周後抱怨說:“今天李廣,明天李廣,果然大禍來了!”李廣畏罪自殺。家中查出向他行賄的名冊,列有文武大臣多名,各送黃、白米百、千石不等。孝宗不解說:李廣能吃多少,怎麽接受這麽多?人們解釋說:所記黃米是黃金,白米是白銀!李廣死後,仍有人爲他請賜祠額,大學士劉健力持不可。孝宗仍命撰文賜祭。

  宦官幹政謀私,爲害最烈的仍是傳奉官與東廠。

  孝宗初即位,雖曾罷黜傳奉官數千人,但并未廢除制度。即位後不久,即因修京城河橋,從太監李興之請授工匠四人官。此後,傳升及傳授之官又漸加多。李廣大量受賄,就是因爲官員們請托傳升。至一四九九年,一月之中升授文武官員多至二百餘人。兵部尚書馬文升與吏部尚書屠滽等上疏,請罷傳奉官。孝宗不納。傳奉官的積弊愈演愈烈。

  東廠例由司禮監提督太監管領。懷恩死後,太監楊鵬等領廠事,積弊日重。一四九六年十二月,刑部吏徐珪上疏說:“臣在刑部三年,見鞫問盜賊,多因東廠鎮撫司所獲,其間有稱校尉挾私誣陷者,有稱校尉爲人報仇者,有稱校尉受首惡之贓而以爲從,令旁人抵其罪者。刑官縱使洞見其情,孰敢擅更一字。”“臣願陛下革去東廠,剹楊鵬”。(《孝宗實錄》卷一二○)孝宗說他狂誕,發回原籍爲民。一四九八年禦史胡獻又上疏請罷東廠。說:“東廠校尉,本以緝奸,迩者但爲中官外戚泄憤報怨”,“推求細事,誣以罪名”。孝宗拒不納谏,将胡獻下獄治罪,貶爲藍山縣丞。東廠太監得到孝宗的倚信,又與中官外戚交通,原有的積弊也愈演愈烈了。

  孝宗爲太子時,選納京畿河間府興濟人張氏女爲妃,即位後立爲皇後。父張巒原以鄉貢入太學。一四九一年,封爲壽甯伯。尚書王恕上疏說,錢太後(英宗後)、王太後(憲宗後)都是正位數十年後,現在才封家人。今皇後剛立三年,張巒就已封伯,不可許。孝宗不納。張後生皇子厚照。一四九二年立爲皇太子。張巒又進封爲壽甯侯。孝宗又欲封張後弟張延齡伯爵,命大學士劉吉撰诰。劉吉說,盡封二太後(周後、王後)家子弟才可。孝宗不悅,命劉吉緻仕,仍封張延齡爲建昌伯。同年,張巒死,贈昌國公。子鶴齡襲爵爲侯。張鶴齡、張延齡兄弟恃張後支持,占田經商謀利,又與内宦及東廠太監結納,恣爲不法。一四九二年與憲宗生母太皇太後周後弟長甯伯周彧兩家争奪商利,至令家人在街市上聚衆鬥毆,京城震駭。九卿上疏說:憲宗皇帝曾有诏書:勳戚之家,不許占據關津橋梁水陂及設肆(商店)鬻販,侵奪民利。違者聽巡城巡按禦史及所在有司執治以聞。“迩者長甯伯周彧、壽甯侯張鶴齡兩家,以瑣事忿争,聚衆兢鬥,喧傳都邑,上徹宸居。蓋因平日争奪市利,已蓄忿心。一有所觸,遂成仇敵。失戚裏之觀瞻,損朝廷之威重”(《孝宗實錄》卷一一七)。請求降旨,遵憲宗诏旨,凡貴戚店肆,悉皆停止。孝宗敕令揭榜曉谕。張鶴齡兄弟注籍宮禁,得以出入内宮。一日,張鶴齡醉酒,帶上皇冠。宦官何鼎怒斥他無禮,奏言二張大不敬。張後竟激怒孝宗,将何鼎下獄,又命李廣将何鼎打死。張鶴齡受孝宗賜地四百餘頃,竟借山侵占民地多至三倍,并打死平民。巡撫勘報,孝宗竟将所占地給與張鶴齡。周太後弟周彧有賜田過制,官員請予勘正。孝宗不許。周後得知,說:怎麽能因爲我的緣故,枉皇帝的法!終于将多占田歸還官府。與周太後不同,張後執意縱容兩弟驕橫不法,繼續結納市井無賴,謀奪民利,又将寡母金夫人奉養宮中,權勢更重。一五三○年二月,戶部主事李夢陽上疏,斥張鶴齡“招納無賴,罔利賊命”(《國榷》卷四十五),張鶴齡上疏自辯,并反指李夢陽疏中有“陛下厚張氏”語,罪當斬。金夫人也向孝宗陳訴。孝宗将李夢陽下獄,一月後釋放複職,罰俸三月。史稱孝宗對李夢陽有意曲爲回護,但由此也可見張後與外戚之專橫不法,已難于制止。

  

  四、邊地風雲

  弘治一朝,邊境上迄無重大戰事,但在局部地區也曾出現過短暫的風波,主要仍是北邊的鞑靼與西北的哈密。

  鞑靼邊事滿都海扶立達延汗後,即緻力排除掌握兵權的亦思馬因太師,以鞏固汗權。明憲宗成化末年,亦思馬因敗逃,西依瓦剌。達延汗遣郭爾羅斯部的脫火赤(托和齊)追擊,亦思馬因敗死。哈密都督罕慎向明廷奏報了亦思馬因的死訊。孝宗即位後,達延汗于弘治元年(一四八八年)六月,派遣一千五百三十九人的使臣隊至大同,向明廷貢馬騾等近五千匹。巡撫大同都禦史許進向明廷奏報,請裁定入貢人數。曆來鞑靼遣使入貢,既是表明政治關系,也是一種貿易方式。貢使越多,獲得明廷回賜也越多。明廷因而多有限制。明孝宗敕令正副使等五百人來京,其餘留大同款待候賞。一四九○年,達延汗再次遣使入貢,明廷賞加使臣并賜達延汗蟒龍服、紅纓、琵琶、帳房等物,由使臣領回。瓦剌太師火兒忽力等也遣使入貢。明廷一例接待,給予賞賜。

  達延汗與滿都海夫人領兵西行,攻打瓦剌,以求實現統一全蒙古的宏圖。一四九三年六月,甘肅官員向明廷奏報,鞑靼被瓦剌戰敗,住牧甯夏賀蘭山後。一四九六年五月,鞑靼遣使,請準三千人入貢。不久,又稱因回軍攻打瓦剌,暫停遣使。此後,達延汗連年與瓦剌交戰。一四九八年二月,遣使六千人入貢,明廷準二千人入關,五百人入京。

  鞑靼與瓦剌在明廷西北甘肅、甯夏鄰境交戰,不時在邊界地帶與明軍發生沖突。一四九八年十月,明廷起用因結納汪直緻仕但熟悉邊務的王越總制甘、涼各路邊務。次年七月,王越奉敕出兵,襲擊賀蘭山後鞑靼駐軍,自甯夏分三路出擊,斬首四十二級而還。明廷對各級軍兵記功授賞。此次不必要的戰事,全由明軍發動。戰争之後,達延汗不再向明朝入貢。

  一五○○年,達延汗部已故的知院脫羅幹之子火篩(科賽)自大青山入威遠衛。明遊擊将軍王杲見往來軍兵不多,倉促出擊邀功,遭伏兵襲擊,軍士亡失千餘人,裨将五十二人戰死。副總兵馬升、參将秦恭拒不出援。王杲大敗,大同報警。王杲敗報傳到京師,明廷大震,京師戒嚴。孝宗改變不見大臣的慣例,急召劉健、李東陽、謝遷三閣臣商議軍政。王杲、馬升、秦恭俱以罪論死。以平江伯陳銳爲靖虜将軍防守大同。火篩軍繼至大同左衛,陳銳不敢出戰,遊擊将軍張俊出兵小勝,被擢爲都督佥事,充總兵官。此後,大同仍有小規模的戰事。

  這年冬季,達延汗領兵數萬,大舉西征河套地區反抗他的阿爾秃斯部(《蒙古源流》著其人名滿都赉阿固勒呼)。阿爾秃斯戰敗,即在明邊境擾掠。明軍略有交鋒,即誇大其事,謊報獲勝,以邀功請賞。明廷得報,即誤認是“小王子(達延汗)寇邊”,一五○一年三月,命鴻胪卿陳壽以右佥都禦史巡撫延綏,繼而又命靖虜将軍朱晖爲總兵官,史琳提督軍務,太監苗逵監軍,率五都督領重兵去延綏防禦。七月,達延汗部在明甯夏後衛花馬池邊地與明官軍交戰,明都指揮王泰敗死。九月,孝宗敕責朱晖、史琳、苗逵等,起用已緻仕的秦纮爲戶部尚書兼副都禦史,總制陝西軍務。秦纮至邊,整頓軍旅,觀察形勢,上書陳奏,邊務當以守備爲本。随即在花馬池以西,固原鎮以北各築屯堡,募民屯田,又在開成等縣拓治城郭,招徕商賈。經營年餘,邊地漸安。一五○二年十二月,孝宗準秦纮議,改陝西開城縣爲固原州,置總制府,設總制、參将、遊擊等官,成爲軍事重鎮。一五○四年六月,達延汗再遣使臣六千人自大同入貢。大同守臣上書,亟言和好之利,用兵之害,奏請準貢。明廷依舊例,準二千人入貢。

  鞑靼達延汗緻力于統一蒙古的大業,并無意南侵,恢複大元。明廷君臣因有英宗被俘的教訓,對蒙古特加警惕,但于蒙古内部的情勢并不甚明了。蒙古流散部衆不時在邊境擾掠。邊将奏報,又往往虛張其事,希圖升賞,以緻屢有紛争。但明孝宗旨在對外防禦,達延汗志在内部統一,這一基本形勢決定了雙方在經曆一些風波後,仍能繼續保持對峙的局勢而不緻釀成重大戰事。

  哈密争戰孝宗即位後,于弘治元年(一四八八年)二月,封哈密都督罕慎嗣位爲忠順王。吐魯番速檀(王)阿黑麻(阿力之子)于十二月間,誘殺罕慎,占領哈密,仍命牙蘭據守,遣使入明朝貢。明兵部尚書馬文升請許如例入貢,敕阿黑麻交還俘擄的哈密王母及金印,歸還哈密。次年,哈密舊部襲擊牙蘭,殺其弟。哈密都指揮阿木郎請調赤斤、罕東兩衛兵攻破哈密城,牙蘭逃走。一四九○年吐魯番阿黑麻遣使入貢,願獻還哈密及金印,王母已死,明廷不再追問。次年,明朝收還哈密及所獻金印。馬文升奏稱,哈密城回回、畏兀兒、哈剌灰三族素服蒙古,須得蒙古皇室後裔鎮守。訪得曲先元安定王之侄陝巴,于一四九二年立爲哈密忠順王。以阿木郎爲都督佥事。罕慎弟奄克孛剌爲都督同知。次年,吐魯番阿黑麻又攻入哈密,擒陝巴,殺阿木郎,仍命牙蘭據守哈密。一四九五年,馬文升召肅州指揮楊翥計議,由甘肅巡撫都禦史許進遣副總兵彭清調罕東兵攻牙蘭。許進到肅州,罕東兵不至,乃與彭清循大路攻哈密。牙蘭得訊逃走。明軍沿途缺糧,亡失甚衆,進據哈密。一四九六年,吐魯番又親自領兵占據哈密。不久,奄克孛剌聯合瓦剌軍奪還哈密。阿黑麻退走。明廷斷絕與吐魯番的互市貿易。阿黑麻被迫于次年十月向明廷上書,願交還俘擄的陝巴及忠順王金印。明廷命總制王越經略哈密。王越出河西,吐魯番送陝巴至甘州。明廷複封陝巴爲忠順王。弘治十二年(一四九九年)正月,明軍護送陝巴回哈密,以奄克孛剌及回回人寫亦虎仙、哈剌灰人拜叠力迷失等爲都督輔治。吐魯番也恢複與明朝的貢市如常。

  一五○四年春,陝巴部下阿孛剌交通吐魯番,乘間迎立阿黑麻的十三歲的幼子真帖木兒入哈密。陝巴懼走苦峪。明肅州指揮董傑與在肅州的奄克孛剌、寫亦虎仙同返哈密,董傑擒斬阿孛剌等六人,迎還陝巴複位。這時,阿黑麻死,吐魯番諸子争位内亂,真帖木兒不敢返回,留居甘州。

沒有留言:

發佈留言

總網頁檢視次數

熱門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