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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月8日星期四

抗禦蒙古與皇位更迭

第四節 抗禦蒙古與皇位更迭


(一)瓦剌南侵英宗被俘

  一、英宗嗣位與邊境戰事

  明宣宗在位不滿十年而病逝,年僅三十八歲。遺诏傳位九歲的太子祁鎮,國家重務奏白皇太後(仁宗後張氏)。祁鎮(英宗)奉诏即位,改明年年号爲正統,尊祖母張太後爲太皇太後,母孫後爲皇太後。群臣請太皇太後垂簾聽政,張後不許,說勿壞我祖宗家法。張後将朝政委付内閣諸臣。召英國公張輔、大學士楊士奇、楊榮、楊溥及禮部(兼掌戶部)尚書、太子詹事胡濙等人至前,對英宗說:此五人是先朝留給皇帝的大臣,有事必須與他們商議,非五人贊成不可行。司禮太監王振侍太子東宮,英宗呼爲“先生”。張後恐太監幹政,欲除王振,英宗請留。張後赦王振,但明白指出,皇帝年少,不可要他幹預國事。張後又緻書母家二兄長,彭城伯張昹、左都督張升,說:現在長孫皇帝幼沖,保持輔翼,實系于我。你們要循禮度,修恭儉、率領子侄家人謹慎守法,不可預聞政事!

  張後委信老臣,限制宦官外戚幹政,小皇帝嗣位後的政局,得以繼續保持穩定。但南北邊境又相繼發生了戰事。

  麓川之戰明太祖平雲南,在元代設置的麓川路與平緬路,設麓川平緬軍民宣慰使司,以當地的百夷(傣族)部長思倫發爲宣慰使。英宗即位,思任發繼任宣慰使,自稱爲“發”(王),南侵緬甸。一四三八年,進而侵掠雲南騰沖、孟養等地反明。次年正月,雲南總兵官沐晟受命與左都督方政、右都督沐昂,領兵鎮壓。方政不聽節制,渡江深入,沐晟按兵不援。方政遇伏兵,敗死。沐晟驚懼,死于軍中。五月,明廷以沐昂爲征南将軍,繼續進讨。一四四○年二月,沐昂在麓川戰敗,還師。七月,思任發遣使入貢。英宗交付廷議。閣臣楊士奇、刑部侍郎何文淵等力主寬赦,不再出兵。英國公張輔以爲,不誅滅思任發,是向邊境諸族示弱。遂命定西伯蔣貴爲征蠻将軍,發南京、湖廣、川、貴兵十五萬征麓川,兵部尚書王骥提督軍務,太監曹吉祥監軍。大軍于一四四一年春分路赴雲南。十一月,思任發率三萬兵來戰,明兵分三路進攻,思任發敗走。十二月,王骥等直進麓川,思任發逃往緬甸。王骥班師。

  明軍班師,思任發返回雲南。一四四二年冬,英宗再命蔣貴、王骥等征麓川。次年春,思任發敗走緬甸。一四四四年春,王骥合木邦路諸部兵進攻緬甸,索還思任發。緬人以割邊爲條件,不還思任發,王骥搗毀思任發子思機發營寨,奉诏還京。一四四五年冬,雲南千戶王政奉敕書及贈币往谕緬甸,緬甸将思任發及家屬交付王政帶回雲南。思任發在途中絕食死。

  征防之議宣宗末,瓦剌脫歡襲殺鞑靼阿魯台後,阿魯台所立王子阿台汗與朵兒隻伯等仍在亦集乃路屯駐。英宗即位後,明廷即懸賞擒拿阿台及朵兒隻伯。一四三六年,甘肅總兵官陳懋領兵擊敗朵兒隻伯,追殺至蘇武山。一四三七年以都督任禮爲總兵官,蔣貴、趙安爲副,兵部尚書王骥督師征讨。次年夏,再次戰敗朵兒隻伯及阿台軍。不久之後,阿台與朵兒隻伯被脫脫不花殺死。原屬阿魯台的部衆都歸于瓦剌。一四三九年,瓦剌脫歡死,子也先承嗣其位,稱太師淮王中書右丞相。瓦剌軍政大權均由也先執掌,不聽脫脫不花号令。脫脫不花與也先各自遣使來明朝貢。明廷也都予以接納,分別賞賜。

  明廷諸臣對待蒙古邊事,曆來存在争議。英宗即位後,南征麓川與北防蒙古,形成兩種不同的主張。楊士奇、何文淵與翰林侍講劉球等力主寬待麓川,防禦蒙古。張輔、王骥等則主張集中兵力征讨麓川。一四四二年,太皇太後張後病死,明廷政局也因之漸有變動。楊榮已于一四四○年告老,死于歸鄉途中。楊士奇此時已年近八十,因子楊稷得罪告老不出。一四四四年病死。胡濙因兩次丢失禮部官印,曾被劾下獄。楊溥年近七十,素性恭謹(死于一四四六年)。隻有張輔仍參議軍國重事。英宗成年,仍然禮信東宮太監王振。張後死後,王振日益幹預朝政,權勢漸盛,以侄王山爲錦衣衛指揮同知,控制衛事。對邊境軍務,王振也力主南征。翰林侍講劉球曾在一四四一年上疏,建言罷征麓川,加強北邊防務。一四四三年,再次上疏陳奏十事,内有:別賢否以清正士,選禮臣以隆祀典,息兵威以重民命,修武備以防外患,并指出“迤北貢使日增,包藏禍心,誠爲難測”(《明史·劉球傳》)。王振以爲此疏是有意對他诋毀,逮劉球下錦衣衛獄。又命錦衣衛指揮馬順在獄中将劉球秘密處死,肢解。明太祖曾建鐵碑鑄“内臣不得幹預政事”,立于宮門。明朝宦官幹預朝政,始于王振。宦官操縱錦衣衛,殺害文臣,也始于王振。英宗倚信的重臣張輔,軍将王骥,宦官王振都主南征,明廷北邊的防務,日漸虛弱了。

  瓦剌也先在遣使向明朝貢的同時,在逐漸擴張勢力。一四四五年,結集沙州、罕東及赤斤蒙古兵進攻哈密衛,明廷得報不救,敕令修好。瓦剌從而控制了哈密。兵部尚書邝埜建言增兵大同,巡視西北邊務。明廷不采。一四四六年,也先移兵東向攻入兀良哈三衛。遣使者到大同,請見大同守備太監郭敬乞糧。明廷隻令郭敬“勿見,勿予糧”,對也先的東侵,不加防範。瓦剌的勢力自哈密向遼東擴展,日益形成對明朝的威脅。明朝北邊的禍亂已在眼前,英宗君臣仍視而不見,又集合兵力發動了對麓川的南征。

  再征麓川麓川思任發死後,明廷敕令其子思機發入朝。一四四七年四月雲南總兵官沐斌奏稱思機發拒不來朝,又在緬甸掠奪牛馬财物,請準出兵征讨。十月,沐斌領兵進攻,思機發遣使入貢。明廷仍命沐斌促思機發親自入朝,說是“勿贻後患。”一四四八年二月思機發懼罪,逃入孟養不出。沐斌領兵進逼,并請朝廷增援,明廷再命王骥總督軍務,以都督同知宮聚爲平蠻将軍總兵官率領南京、雲南、湖廣、四川、貴州等地調集的官軍與當地各族土軍共十三萬人往讨,敕令雲南各地助供兵饷。十月,王骥師至雲南,渡金沙江,進至孟養,殺掠諸寨。思機發不知所在,傳說已死于亂兵之中。王骥與思任發子思祿約定,仍許統率諸部落居孟養如故,立石以金沙江爲界,不得渡越。一四四九年二月班師回京。

  

  二、土木堡之戰

  

  明軍南下作戰剛剛結束,迤北的瓦剌發動了對明朝的大舉進攻。

  一四四九年二月,瓦剌也先遣使二千餘人向明朝進貢馬,詐稱三千人,向明廷多邀回賜。王振告禮部依實有人數給賞,并減給馬價五分之四。也先大怒,借口明使曾許嫁公主,貢馬是緻送聘禮,明廷無意許親,是失信于瓦剌。七月,脫脫不花與也先統率大軍,分四路侵入明境。東路軍由脫脫不花率領,協合兀良哈部衆攻掠遼東,西路軍進攻甘州。中路軍分兩路南下,一路由知院阿剌率領,進攻宣府,圍赤城。另一路由也先率領,直逼大同。大同明守軍戰敗,參将吳浩戰死。

  大同敗報傳到北京,太監王振勸英宗親征。兵部尚書邝埜和侍郎于謙力言六師不宜輕出,吏部尚書王直率群臣上疏說:士馬之用未充,兵兇戰危。英宗采王振議,下诏親征。命太監金英輔佐皇弟郕王朱祁钰留守京師,兵部侍郎于謙留京代理部務。太監王振與英國公張輔、兵部尚書邝埜、戶部尚書王佐及内閣學士曹鼐、張益等文武官員随軍出征。命在京五軍、神機、三千等營官軍操練者,人賜銀一兩,胖襖褲各一件,鞋兩雙。行糧一月,作炒麥三鬥。兵器八十餘萬。又每三人給驢一頭,爲負辎重。把總、都指揮,人加賜鈔五百貫。(《英宗實錄》卷一八○)宣府、大同等地倉儲缺乏,戶部急令山西布政司及順天保定等七府原定口外交納的夏麥秋糧,抵鬥收豆,赴大同、宣府等處交納。又令太原府所屬近北州縣各起民五百名采刈秋青草。軍需不及充分準備。诏下兩日後,英宗統率的大軍便匆匆出京了。

  七月十六日,英宗率領五十餘萬大軍從北京出發,十九日出居庸關,過懷來,至宣府。二十八日至大同東北的陽和(山西陽高縣)。大軍出京前,大同總督西甯侯宋瑛、總兵官武進伯朱冕及都督石亨,曾于十五日在陽和迎戰也先軍。明軍大敗,全軍覆滅。宋瑛、朱冕戰死,石亨單騎逃回,監軍太監郭敬伏草叢中逃脫。英宗大軍到陽和,仍見伏屍遍野,軍心渙散。

  八月初一日,明軍進到大同。兵部尚書邝埜、戶部尚書王佐見形勢不利,力請回師。王振不聽。也先主動北撤,誘明軍深入。王振堅持北進。初二日,太監郭敬密告王振,如繼續北進,正中虜計,決不可行。次日下令班師。初十日,退至宣府。瓦剌軍追襲而來,恭順伯吳克忠、都督吳克勤率兵斷後拒敵,均戰死。成國公朱勇,永順伯薛绶率三萬騎前去救援。朱勇冒險進軍至鹞兒嶺,陷入瓦剌包圍,朱勇、薛绶戰死,三萬騎兵幾乎全部損失。十三日,英宗軍逃到離懷來城二十裏的土木堡,随從的文武官員主張入保懷來,王振因辎重千餘輛未至,主張留待。邝埜上章請英宗車駕速入居庸關,被王振遏止不報。邝埜又到行殿力請,王振怒斥說:“腐儒安知兵事,再妄言,必死!”邝埜回答說:“我爲社稷生靈,何得以死懼我!”王振喝令衛士将邝埜扶出。第二天英宗想繼續行進,但瓦剌軍已緊逼明軍,無法移動。土木堡之南十五裏處有河,被瓦剌軍占據,明軍人馬兩天不得飲水。也先從土木堡旁的麻谷口進攻,明都指揮郭懋拒戰一夜。十五日,也先佯退,派使者到明軍講和,英宗命曹鼐起草诏書,派通事二人随來使去也先軍營。王振見瓦剌使者來議和,下令兵士移營就水,軍士跳越壕塹,行伍紛亂。瓦剌軍乘勢四面圍攻,明軍争先逃竄,死傷甚衆。英宗與親兵乘馬突圍,不得出,下馬盤膝而坐,被瓦剌士兵俘送也先之弟賽刊王營,成爲瓦剌的俘虜。

  兩軍混戰中,明英國公張輔、驸馬都尉井源,兵部尚書邝埜,戶部尚書王佐,内閣學士曹鼐、張益、侍郎丁銘、王永和等五十餘人戰死。隻有大理寺右寺丞蕭維桢、禮部左侍郎楊善等數人僥幸逃出。護衛将軍樊忠用棰捶死王振,說:“吾爲天下誅此賊!”明軍騾馬二十餘萬,并衣甲器械辎重,盡爲也先所得。明軍五十萬,死傷過半。

  土木堡之戰,明軍倉促出師,進退失據,京軍精銳,毀于一旦,勇将重臣多人戰死。英宗皇帝被俘更使朝野震動。明王朝遭遇到建國以來所未曾有的嚴重危機。


(二)守衞京師與英宗復位

  一、景帝即位

  英宗被俘後由賽刊王押解見也先,也先大喜,說:“我常告天,求大元一統天下,今果有此勝”。将英宗送到伯顔帖木兒營裏管押,由被俘的明校尉袁彬伴宿。

  英宗命袁彬寫信給明廷,告知被俘情況,要皇室以珍寶金銀去贖他。原在瓦剌軍營的明使者千戶梁貴将信送到懷來,當夜轉送京師。皇太後孫後和皇後錢後立即裝運宮中金寶文绮,于十七日午派太監送到居庸關外瓦剌軍營。這時,明英宗已被也先由宣府押解到大同。

  明廷無主,孫太後命英宗異母弟郕王朱祁钰監國,召集群臣商議戰守之策。翰林侍講徐珵倡言南遷避難。兵部侍郎于謙等人堅決反對,說:“言南遷者可斬也。京師,天下根本,一動則大事去矣!獨不見宋南渡事乎”(《明史·于謙傳》)。太監金英将徐珵叱出。複職的禮部尚書老臣胡濙與吏部尚書王直、内閣學士陳循均附和于謙,堅主戰守,孫太後與郕王委付于謙備戰、抗禦瓦剌。

  明京師勁甲精騎多已陷沒,所餘兵卒不及十萬,人心震恐。于謙于受命的次日(八月十九日)即奏請調南北兩京河南備操軍、山東及南京沿海備倭軍、江北及北京諸府運糧軍、以及甯陽侯陳懋所率的浙兵亟赴京師守衛。同日又命移通州倉糧入京師。各地軍兵陸續到來,京師人心漸趨安定。八月二十一日于謙升任爲兵部尚書。

  八月二十三日,郕王登臨午門理政,右都禦史陳镒等奏請族誅王振家屬以安人心。群臣悲憤,哭聲震殿陛。王振黨羽錦衣衛指揮馬順叱罵,喝逐群臣,給事中王竑奮起抓住馬順的頭發,說:“若曹奸黨,罪當誅”,群臣一哄而上,将馬順打死,又索要王振黨宦官毛貴、王長随二人。太監金英見事緊急,将毛、王從宮門推出,也被群臣打死。又有人将王振侄王山捆縛,人争唾罵,朝班大亂。郕王想退避回宮,于謙排衆向前,請郕王宣告:“順等罪當死”,毆擊馬順等的官員皆不論罪,又把王山縛至刑場,淩遲處死。王振家族無少長皆斬,抄沒其家産。于謙當機立斷,處理得宜,使混亂的局面迅速得到平息。吏部尚書王直握着于謙的手說:“國家正賴公耳,”于謙薦陳镒安撫畿内軍民。王振黨徒宦官郭敬、彭德清從大同逃歸京師,也被抄家下獄。王振一黨幹政誤國,早已爲群臣所痛恨,于謙清除王黨以穩定政局,激勵群臣同仇敵忾,共赴國難,朝野爲之一振。

  土木敗後,宣府成爲一座孤城,人情洶懼,官吏軍民紛然争出,巡撫羅亨信仗劍坐城下,下令說:“出城者斬”。又與總兵楊洪等諸将盟誓,爲朝廷死守宣府。也先三次率軍進攻宣府,挾持明英宗,要脅開城,都被羅亨信等拒絕。也先隻得退去。于謙奏請獎谕羅亨信,晉封楊洪爲昌平伯,以伸張抗敵的正氣。

  也先自宣府引兵改道南下,進逼京師。保衛京師的大戰,迫在眼前。于謙破格選調将官,加強防禦。升任廣東東莞縣河泊所閘官羅通爲兵部郎中,守居庸關。派遣四川按察使曹泰守紫荊關,撫恤軍民。在陽和敗退後被貶降的原都督石亨熟知邊情軍事,智勇善戰,于謙奏請起用總掌京兵五軍大營,進爲右都督。

  郕王受命監國後,孫太後又立英宗子見濬爲皇太子,年僅三歲。九月一日,群臣合請皇太後立郕王即帝位以安人心。孫太後準議,郕王卻驚讓再三,避歸王宅。于謙對郕王正色說:“臣等誠憂國家,非爲私計”。郕王由群臣擁戴于九月六日即皇帝位(明憲宗成化時追谥景皇帝。南明上廟号代宗),尊英宗爲太上皇,改明年年号爲景泰。景帝即位,以穩定動蕩的明廷政局。于謙等主戰諸臣更得以全力奮戰。

  

  二、守衛京師之戰

  景帝即位後,倚信于謙等,積極籌劃抗禦瓦剌。

  九月初七日,于謙推薦遼東都指揮範廣爲副總兵,協助石亨佐理京營。大同總兵劉安擅離職守,進京求封賞,被群臣彈劾禁锢。

  十五日,景帝依于謙薦,任命固守大同的副總兵都督同知郭登佩征西将軍印爲總兵官,鎮守大同。随後,又依于謙議,命監察禦史白圭、李賓等十五人,往直隸、山東、山西、河南各府縣招募民壯,就衛所操練,聽調策應。

  十月初一日,也先和脫脫不花率領瓦剌軍挾明英宗至大同,被郭登拒絕。也先繞過大同南進。前哨精騎二萬于初三日抵紫荊關北口,另一路瓦剌軍從古北口南進,過洪州堡進攻居庸關,轉攻白羊口(居庸關西南)。初八日攻破白羊口,明守将謝澤戰死。

  明廷接到郭登的戰報,京師戒嚴。初五日诏諸王派兵入衛。初八日,命于謙提督各營軍馬,将士皆受節制,劉安協守京師。分遣諸将率軍二十二萬列陣于京師九門外:總兵官石亨副總兵範廣、武興列陣于德勝門,都督陶瑾于安定門,廣甯伯劉安于東直門,武進伯朱瑛于朝陽門,都督劉聚于西直門,副總兵顧興祖于阜成門,都指揮李端于正陽門,都督劉德新于崇文門,都指揮楊節于宣武門,皆受石亨節制。于謙親至德勝門石亨軍營,抵禦瓦剌的主攻部隊。初九日下令“有盔甲軍士但今日不出城者斬”(《英宗實錄》卷一八四)。各軍至城外部署完畢後,即關閉城門,以示背城死戰的決心。又下令“臨陣,将不顧軍先退者,斬其将;軍不顧将先退者,後隊斬前隊”(《明史·于謙傳》)。于謙躬擐甲胄,率先士卒,以忠義谕三軍,人人感奮。

  初九日,也先抵紫荊關,督促瓦剌軍攻關。投降瓦剌軍的明宦官喜甯引瓦剌軍由山間小路越過山嶺,腹背夾攻關城,守備都禦史孫祥、都指揮韓清戰死,紫荊關被攻破。瓦剌軍由紫荊關和白羊口兩路進逼北京。十月十一日,抵北京城下,列陣西直門外,将明英宗幽禁在德勝門外空房内以爲要挾(袁彬《北征事迹》)。都督高禮、毛福壽襲擊瓦剌軍于彰義門北,殺敵數百人,奪還所掠千餘人。喜甯向也先建策,要明臣出迎英宗。明廷以通政使參議王複、中書舍人趙榮到也先營見英宗。也先對王複等說:“爾小官,可令胡濙、于謙、王直、石亨、楊善等來”。

  瓦剌軍散騎到德勝門窺探明軍陣勢。于謙知瓦剌軍将攻德勝門,命石亨伏兵于道路兩側空房中。瓦剌軍來攻,明軍佯爲敗退,瓦剌萬餘騎追來,明軍神機營的火炮、火铳齊發,石亨伏兵突起夾攻。副總兵範廣,躍馬陷陣,部下奮勇作戰。瓦剌軍大敗,也先弟平章孛羅卯那孩,被火炮擊斃。瓦剌軍轉至西直門進攻,明守将都督孫镗率軍迎戰,斬瓦剌軍前鋒數人,瓦剌軍北退,孫镗率軍追擊,瓦剌軍增兵合圍,孫镗退到城邊。給事中程信在城上發炮轟擊瓦剌軍,高禮、毛福壽率兵來助戰,石亨也派兵來援,瓦剌軍三面受敵,被迫退去。

  瓦剌軍自德勝門和西直門退走後,又在彰義門進攻。于謙命副總兵武興、都督王敬、都指揮王勇率軍迎戰。以神铳列于前,弓矢短兵次之,挫敗了瓦剌軍的前鋒。明後軍陣亂,瓦剌軍乘勢反擊,武興中流矢死。瓦剌軍追到土城,當地居民登屋号呼,投磚石阻遏瓦剌軍。王竑、毛福壽軍趕來支援,瓦剌軍撤退。

  明軍抗禦瓦剌,屢獲勝利,士氣旺盛。進攻居庸關的五萬瓦剌軍,也被守将羅通擊退,羅通三次出關追擊,斬獲甚衆。也先得知各地援軍将集,于十五日夜拔營北撤。于謙命石亨等舉火發火炮轟其營,瓦剌軍死者萬餘人。也先自良鄉西退,沿途大掠,在昌平焚毀皇陵寝殿。十七日,也先擁明英宗由紫荊關北退。昌平伯楊洪自宣府率兵二萬入援京師,受命與孫镗、範廣軍追擊瓦剌。二十四日楊洪追至霸州,敗瓦剌軍,俘擄敵軍四十八人,奪還被擄人口萬餘。二十五日,孫镗、範廣追敗瓦剌軍于固安。到十一月初八日,瓦剌軍全部退至塞外,京師解嚴。景帝、于謙領導的守禦京師之戰取得了勝利。

  

  三、瓦剌議和

  瓦剌兵退後,景帝封賞諸臣,加于謙少保,總督軍務,石亨爲武清侯,楊洪爲昌平侯。依翰林學士陳循議,留楊洪守京師。于謙上言,宣府居庸宜加防守,命左都督朱謙鎮守宣府,令都禦史王竑守居庸關。

  瓦剌汗脫脫不花在遼東,聞也先兵敗,即遣使向明朝貢馬。也先仍圖再舉。宦官喜甯向也先建策,西攻甯夏,進取江南,立英宗于南京,以與北京對峙。一四五○ 年春,也先率軍三萬攻掠甯夏,繼而轉攻大同。大同總兵官郭登率軍士八百人奮勇迎擊,破也先軍數千,斬首二百餘,俘獲甚衆,追擊四十餘裏。郭登以功進封定襄伯。也先敗後,命喜甯充使者,僞稱奉明英宗命,入野狐嶺探聽明廷内情,被明軍擒獲,押解北京。群臣上章,斥喜甯投敵,罪不容誅。景帝将喜甯淩遲處死。

  一四五○年六月,也先派遣使臣來京師議和,聲言願送明英宗還京。景帝命群臣聚議,王直、于謙都主張遣使回報。景帝升任禮科都給事中李實爲禮部右侍郎,持敕書出使瓦剌,見英宗。也先見敕書中隻說議和,不說迎駕。要李實回告明廷,遣太監一、二人,老臣三、五人前來迎接英宗。又另派使臣到京師陳述此意。景帝依群臣議,遣右都禦史楊善等于七月間到也先營地議和,敕書仍未明言迎駕。也先要楊善迎回英宗,派頭目七十人護送,取道宣府進京。八月十五日,英宗到達北京。景帝即位诏中原有“上大兄皇帝尊号爲太上皇帝,徐圖迎複”等語。英宗回京,以太上皇居處南宮,不見群臣。

  也先送還英宗後,恢複與明朝的互市貿易,依舊例派遣貢使。

  

  四、英宗複位

  景帝迎回英宗後,無意讓位,對南宮嚴加防範,不準與廷臣交往,英宗也以喪師辱國,身爲敵虜,無顔複辟。景帝即位前,英宗子見濬已立爲太子。一四五二年景帝将太子廢爲沂王,另立王子見濟爲太子,以圖鞏固景帝一系的皇權。次年,太子見濟病死。無兄弟。再建皇儲,又成爲朝臣關注的大事。一四五四年五月,禦史鍾同、禮部郎中章綸先後上疏,請複立沂王見濬。景帝将鍾、章二人交錦衣衛,嚴刑榜掠,逼問是否與南宮交通。鍾同被打死。章綸下錦衣衛獄。此後,景帝對身居南宮的太上皇,更爲防範,嚴加監視。

  景帝倚信于謙等重臣,擊退也先軍,挽救了危難中的明朝。在位八年,整饬軍政,大體上保持着穩定的政局,但始終爲皇位的承襲所困擾,不能做出妥善的處置。景泰八年(一四五七年)正月,景帝病危,群臣上章請擇立繼承人。景帝仍一味拖延,苦無良策。

  統領京營兵權的武清侯石亨見景帝垂危,與都督張軏、太監曹吉祥等密議,與其複立十歲的見濬爲太子,不如請太上皇英宗複位,可得功賞。乃與左副都禦史徐有貞(徐珵改名有貞)共謀廢立,向英宗密陳。正月十六日夜,石、徐策劃,由張軏率領兵士千人在四更時進入皇城,直抵南宮。扶擁英宗入東華門,至奉天殿升座。十七日黎明,鍾鼓齊鳴,宣告太上皇複位。二十一日改景泰八年爲天順元年。病中的景帝,于二月朔日被廢爲郕王,遷居西宮,十餘日後病死。

  明英宗由臣僚太監倉促擁出,奪取皇位,時稱“奪門”。複位後,擁立諸臣誅殺景帝近臣,又相互争奪權利,相繼被誅除。明王朝再陷于動蕩之中。

  殺于謙——英宗複位,随即逮捕于謙、陳循等下獄治罪。徐有貞以本官兼翰林學士,入值内閣,掌機務,又晉職爲兵部尚書。晉封石亨爲忠國公、張軏爲太平侯,楊善爲興濟伯,袁彬爲錦衣衛指揮佥事。于謙被誣陷以謀立藩王罪立即處斬。定獄時,英宗說“于謙曾有功”,徐有貞即向前說:“不殺于謙,今日之事無名”。于謙處死後,又進而誅除“于謙黨”。都督範廣得于謙倚任,石亨奏斬範廣。大同總兵郭登被奪去伯爵,遣爲南京都佥事。石亨從子石彪因參與擁立,封定遠伯,爲大同副總兵。于謙有功無罪,隻是因爲皇室奪門而被誣處死,天下人都知爲冤枉。死後,由其婿朱骥收遺骸,葬于于氏故鄉杭州。于氏墓與西湖相望,受到曆代志士仁人的憑吊。

  除徐有貞——徐有貞原名徐珵,在瓦剌來侵時曾力主南遷,爲朝野所不齒。擁英宗複位,得掌朝政,殺于謙後,又于三月間晉爲武功伯,華蓋殿大學士,掌文淵閣,勢傾朝野。石亨與曹吉祥等擅權納賄,強占民田,被禦史彈劾。徐有貞贊和彈章。石、曹等遂密謀除徐。錦衣衛宦官門達構陷徐有貞排陷石亨,圖擅威權,六月間逮徐下錦衣衛獄審訊,不得罪證。乃指斥徐有貞在草拟诰詞中,自诩“缵禹神功”,無人臣禮,罪當死。七月,赦爲平民,谪戍雲南金齒。

  除石亨——石亨、曹吉祥除徐有貞後,恃功要賞,權勢日盛。曹吉祥養子曹欽以随從奪門之功,封昭武伯。門下冒功得官者近千人。石亨弟侄家人親故冒功得功者多至數千人。曹、石公然納賄賣官,在朝專權跋扈。英宗也漸感難制,對入值内閣的吏部尚書李賢說:此輩幹政,四方奏事者先至其門,爲之奈何?李賢對答說:陛下惟獨斷,則趨附自息(《明史·李賢傳》、李賢《天順實錄》)。石亨自掌京營兵權,侄石彪鎮守大同,内外呼應,對京師是很大的威脅。一四五九年七月,英宗召石彪還京,石彪拒不從命。千戶楊斌等入京保奏。英宗拷問楊斌,得知是石彪指使,更加疑慮。八月,敕令石彪疾馳入京,下錦衣衛獄。朝臣紛紛劾奏石亨“招權納賄,肆行無忌”。原來依附石亨、曹吉祥的錦衣衛指揮逯杲,見石、曹将失勢,密奏石亨與從孫石俊造妖言,專伺朝廷動靜,謀反行迹顯著。英宗逮石亨下獄,次年二月死于獄中。石彪、石俊均被處死。石亨門下冒功得官者被罷黜四千餘人。

  誅曹吉祥——石亨敗後,太監曹吉祥自知難以保全,侄曹欽也遭彈劾,乃結納俘降的蒙古士兵,策劃再次起兵奪門。密約天順五年(一四六一年)七月初二日黎明前舉事,曹欽領兵入宮廢英宗,立太子,曹吉祥領禁兵内應。起事前與士卒五百餘人夜飲待旦。都指揮馬亮(完者秃亮)離席去朝房向值所的恭順侯吳瑾告密。是夜,懷甯伯孫镗奉命領京兵出征甘州、涼州瓦剌孛來部,兵部尚書馬昂監軍。孫镗夜宿于朝房待黎明陛辭。聞報即上書告曹欽反,自宮門門隙投入。英宗随即逮捕曹吉祥,緊閉皇城及京師九門。曹欽與弟曹铉、曹■、曹铎等領兵至長安門,不得入,即令兵士去逯杲家殺死逯杲,又殺死彈劾曹欽的都禦史寇深,在朝房砍傷李賢。孫镗聚集征西京軍二千人,工部尚書趙榮在街市上收集從者數百人,合擊曹軍。兵部尚書馬昂領兵殿後。曹欽兵敗,逃至家中,投井自殺,曹铉、曹铎、曹■等敗死。英宗親登午門,诏下曹吉祥獄,次日,以磔刑處死。吳瑾在與曹軍作戰中戰死,追封涼國公。孫镗進封懷甯侯。馬昂、李賢加太子少保。

  門達構陷——英宗誅曹、石後,曾問李賢奪門之事。李賢回答說;迎駕則可,奪門豈可示後?當時幸而成功,萬一事機泄露,不知置陛下于何地?又說:如果郕王死後,由群臣表請陛下複位,何用擾攘?這些人又何得升賞,擅權納賄?老成耆舊,依然在職,何至有殺戮降黜之事?英宗開始察覺徐有貞、石、曹等擁他複位,乃是邀功攬權的陰謀。奪門不可提倡。诏令此後不準再用“奪門”一詞,隻稱複位。英宗複位後,老成耆舊于謙等被殺,王直、胡濙等也随即告老緻仕。依信的朝臣首推李賢,倚信的内官則是告發徐有貞的門達。門達任鎮撫司都指揮佥事,令官校四出偵察官員的隐事,脅迫索賄。内官迫害文臣之風再起,朝野側目。門達得勢,又謀構陷錦衣衛指揮佥事袁彬。一四六三年冬,袁彬被逼誣伏。髹工楊埙爲袁彬訟冤。門達拘捕楊埙,又逼令誣告李賢。楊埙假意允諾,在廷上揭露門達指使他誣陷,李賢得以免禍。英宗釋袁彬,調任南京錦衣衛,帶俸閑住。但對門達并未治罪。

  天順八年(一四六四年)正月,英宗病死,年三十八歲。

  

  五、憲宗嗣立


  英宗複位後,複立子見濬爲皇太子,改名見深。英宗死前,召李賢及太子見深至,面谕傳位。見深(憲宗)奉诏即皇帝位,年十八歲。

  英宗晚年,已自悔“奪門”之不當。憲宗即位後,閣臣李賢等受命輔政,于奪門以來的諸政,重加厘正,以争取朝野的支持。(一)誅門達。英宗倚用門達,朝野側目。英宗病危之際,門達結納太子東宮内侍王綸。王綸與翰林侍讀學士錢溥密謀,太子即位後,錢溥代李賢輔政。臣下揭發其事,憲宗怒斬王綸,貶谪錢溥去廣東順德,門達貶谪貴州。言官劾奏門達,罪不止此,交付都察院會同九卿廷訊。二月,右都禦史李賓等奏上門達罪狀,“素恃恩寵,不畏法度”。“忤其意者,過求細故,必加陷害。屢興大獄,巧于鍛練。別置獄舍,以鞠罪囚”,“又縱令子弟爲奸利事,交通外人,多納賄賂”。(《憲宗實錄》卷二)憲宗命将門達處斬(後遇赦,遣戍廣西南丹衛)。錦衣衛指揮張山也以同謀殺人罪處斬。其餘黨羽多被谪戍或降調。(二)複任官員。憲宗即位,對在“奪門”事件中獲罪或遭石亨、門達等人構陷貶谪的官員,相繼複官,任以要職。李賢進爲少保、吏部尚書、華蓋殿大學士。原錦衣衛都指揮佥事袁彬被召回京複職,仍掌錦衣衛事。英宗複位後,以翰林院修撰入值内閣的嶽正,曾遭曹、石構陷下獄,遠戍肅州。憲宗複嶽正原官,入值經筵,纂修《英宗實錄》(次年得罪,出爲興化知府)。原禦史楊瑄、張鵬等因劾奏曹吉祥、石亨而被誣得罪,免官谪戍。憲宗恢複楊瑄、張鵬等原官,又任楊瑄爲浙江按察副史,張鵬爲福建按察使。憲宗在複任前朝遭陷官員的同時,又對因“奪門”得功的官員及襲爵的子嗣,予以革罷。孫太後(宣宗後)兄孫繼宗原襲父孫忠會昌伯爵,以奪門功進封會昌侯,掌後軍都督府。憲宗即位,因是外戚親臣,封侯如故,并命提督十二團營兼督五軍營,與李賢同知經筵事,監修英宗實錄,參預朝議。憲宗鑒于營軍奪門之變,故任外戚獨掌兵權,爲前朝所未有。(三)昭雪于謙。成化元年(一四六五年)二月,監察禦史趙敔(音語yǔ)上疏,請爲于謙一家雪冤,“死者贈官遣祭,存者複官”。憲宗說,朕在青宮,就聽說于謙冤枉。于謙實有社稷之功,而濫受無辜之慘。準依禦史言施行。于謙子冕原被遣戍龍門,赦免還家。次年,恢複官職爲府軍前衛副千戶。憲宗又遣使臣馬璇谕祭于謙墓,翰林院代撰祭文,說:“卿以俊偉之器,經濟之才,曆事先朝,茂著勞績。當國家之多難,保社稷以無虞。惟公道而自恃,爲權奸之所害。在先帝已知其枉,而朕心實憐其忠。複卿子官,遣人谕祭。嗚呼,哀其死而表其生,一順乎天理,厄于前而伸于後,允惬乎人心。(下略)”(《憲宗實錄》卷三三)憲宗的祭文,在民間廣泛傳誦,民怨稍平。

  憲宗倚靠李賢等顧命舊臣,爲奪門之變厘定是非,扶正驅邪,順乎人心,穩定了新朝的統治。但年輕的憲宗依然倚重宦官,處理政務。即位後二月,即由中官傳旨封授文思院副使,由此形成皇帝内批授官、中官傳旨的先例,稱爲傳奉官。中官既參預授官,求官者遂向中官請托,以冀升擢。宦官權勢更大了。

  憲宗即位後,朝政多依李賢。成化二年(一四六六年),李賢病死,年五十九。李賢死後,憲宗倚靠的親信,是宮中的萬貴妃。萬氏,山東諸城人。父爲縣吏得罪遣谪,萬氏四歲時即被獻入宮廷服役。及長,爲孫皇後(宣宗後)宮女。憲宗爲太子時,孫太後賜萬氏侍太子東宮,深得寵幸。憲宗時年十六歲,萬氏已三十五歲。憲宗十八歲即位,納爲才人(較低等級的嫔妃)。成化二年,生皇長子,進爲貴妃。憲宗出遊,萬貴妃戎裝男服,佩劍侍從。宮中諸事,亦多由萬貴妃操持。(一)控馭宦官。憲宗倚用宦官,甚于前朝。《明史·萬貴妃傳》說:“中官用事者,一忤(萬妃)意,立見斥逐”。萬貴妃主宮内事,控馭宦官,時加斥逐,宦官的權勢因而受到限制。(二)操縱錦衣衛。萬貴妃晉封後,父萬貴、兄萬喜均爲錦衣衛指揮使。數年後,萬貴病死。萬喜進爲都指揮同知。弟萬通任指揮使、萬達爲指揮佥事。錦衣衛偵察百官、統領诏獄。萬貴妃命父兄任職錦衣衛,從而控制了朝官。(三)結納閣臣。李賢死後,原在内閣的陳文,素以緘默自恃。大學士彭時,被譽爲“端謹和介”(《國榷》語)。曾遭石亨陷害的舊臣商辂在李賢死後,再入内閣,爲人“平粹簡重,寬厚有容”(《明史·商辂傳》語)。翰林學士四川眉州人萬安,于成化五年(一四六九年)入内閣,參機務。萬安經由内侍宦官與萬貴妃叙族譜,自稱侄。萬貴妃樂爲結納。萬安妾王氏爲萬貴妃弟萬通之妻妹。萬通妻出入宮掖與萬安家,宮内與内閣得以時通聲氣。萬貴妃也因而得知閣臣行止。憲宗即位數年,即怠于政事、耽于享樂。萬貴妃内控中宦,外結閣臣,又有父兄操掌錦衣衛,從而助憲宗控制了朝廷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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