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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3月22日星期日

三馬同槽

三馬同槽:西晉崛起真相解密

狼顧鷹視

司馬氏的晉朝替代曹魏皇族的步伐,是從司馬懿開始起步的。

司馬懿(179年~251年),字仲達,河內溫縣(今河南溫縣西南)人。家世顯赫,是東漢以來河內有名的望族。其父司馬防曾官至京兆尹,祿二千石。司馬懿青少年時,就顯露出才華。史書稱他「少有奇節,聰明多大略,博學洽聞,伏膺儒教」(《晉書.宣帝紀》)。雖生在亂世,卻慨然有憂天下之心。當時社會上有品人之風,司馬懿得到了許多名士們的品評讚揚。大名士崔琰說他「聰亮明允,剛斷英特」。南陽太守楊俊,素以知人善任著稱,也說他絕非尋常之人。因此,司馬懿在社會上很有名氣。

時曹操正任司空,聽到他的名聲後,派人召他到府中任職。司馬懿時年22歲,正血氣方剛,滿懷正義,知曹操為一代奸雄,又嫌曹操出身低微,恥為曹操手下,便藉口自己患有風痹病,不能起居,婉言謝絕徵召。曹操懷疑司馬懿有意推託,夜間派刺客去探聽虛實。來人把刀架在司馬懿的脖子上,作出要刺殺他的樣子,但司馬懿躺在那裏,瞪著兩眼,一動不動,像真的風痹病人一樣。

建安十三年(208年),曹操為漢丞相後,用強制手段,辟司馬懿為文學掾。使者臨行,曹操交代說:「若復盤桓,便收之」(《晉書.宣帝紀》)。就是說司馬懿再裝病不來,就解決了他。司馬懿這才害怕了,只得就職。

此後,司馬懿「每與大謀,輒有奇策」。先後升任黃門侍郎、議郎、丞相東曹屬、丞相主簿等職。曹操為了恢復北方經濟,解決軍糧問題,曾苦思良策,司馬懿時任丞相軍司馬,向曹操建議推行包括民屯、軍屯兩類的屯田制度。曹操行之,結果曹操所統治區域,一時「務農積穀,國用豐贍」。以後成為曹魏制度,並設有專門的屯田官。這也是三國時期唯魏獨強的原因之一。

司馬懿是一名戰略家,自隨曹操出戰起,他在軍事上提出過許多重大的建議,這些建議均顯示了他戰略上的深謀遠慮,有些建議的實施甚至對當時的天下形勢發生了重大的影響。如,他曾提醒曹操,說,荊州刺史胡修為人粗暴,南鄉太守傅方為人驕奢,都不應該讓他們駐守邊防,但曹操未予重視。後來劉備襲取漢中,攻佔房陵、上庸後,關羽也北攻新野、襄陽,水淹於禁七軍,蜀漢一時「威震華夏」。胡、傅二人果然乘機獻城降蜀。許都危在旦夕,曹操為避關羽鋒芒,一度準備遷都河北。司馬懿和蔣濟及時勸阻,讓他利用孫、劉爭奪荊州的矛盾,聯絡孫權出兵攻取荊州,魏則出兵取漢中、秦川,使劉備首尾不能相顧。由於司馬懿的這一建議,於是才有呂蒙偷襲荊州、關羽敗走麥城、吳蜀彝陵之戰等後事。

司馬懿的這次伐蜀主張,不僅挫敗了關羽的強大攻勢,解除了樊城之圍,而且也使諸葛亮原定的一路向宛洛、一路出秦川的兩面鉗擊中原的計畫無法實現。更重要的是破壞了孫、劉聯盟,蜀國從此勢弱,徹底改變了當時的戰略格局,掌握了三國的主動權。顯示了他作為年輕將領的傑出才能和作為軍事戰略家的博大胸懷。

曹操用人的原則,具有「既重才,又忌才;既用人,又疑人」的雙重性。加之曹操有識人之明,認為司馬懿為人,「內忌而外寬,猜忌多權變」。而司馬懿的相貌,嚴整威嚴,長著一雙像鷹一樣犀利的眼睛,曹操知其「有雄豪志」(《晉書.宣帝紀》)。因此,他對司馬懿的猜疑,始終不能釋懷。

當他聽說司馬懿有狼顧之相時,就把他召來,先讓他朝前走,然後讓他回頭。司馬懿居然能臉朝後旋轉90度而身不動。相書上說,有狼顧之相的人,不是奸臣就是國賊。曹操又曾做夢,夢見三馬同槽,很犯忌諱,心中始終有疙瘩鬱結。就對曹丕說:「司馬懿非人臣也,必預汝家事。」於是便想趁早把司馬懿解決掉,只是由於曹操太惜才了,遲疑不決,再加上曹丕跟司馬懿的關係很鐵,多有美言,司馬懿才得以倖免於難。

司馬懿為曹操所深忌,只能勤勤懇懇地工作,韜光養晦,明哲保身。「於是勤於吏職,夜以忘寢,至於芻牧之間,悉皆臨履,由是魏武意遂安」。

曹操進封魏王后,立曹丕為太子,司馬懿升任太子中庶子,與陳群、吳質、朱鑠同列為曹丕的「四友」。為曹丕所信任和倚重,是曹丕智囊團的關鍵人物。

建安二十五年(220年),曹操去世,朝野危懼,司馬懿管理喪葬諸事,內外肅然。不久,曹丕威逼漢獻帝禪位,想急不可待地受詔時,司馬懿建議曹丕謙辭推脫,以示謙卑處下,使曹丕在很大程度上免除天下怨謗,爭取了人心,從而鞏固了魏國的社會根基。由於司馬懿為曹丕「篡漢」出了大力,所以曹丕代漢後,司馬懿受封河津亭侯,任丞相府長史,又轉為督軍禦史中丞。參與軍事,為曹丕屢出奇謀。

黃初七年(226年)5月,曹丕去世。明帝曹叡繼位,遺詔司馬懿為顧命大臣,遷撫軍大將軍,統領禁軍,輔佐明帝。改封司馬懿為舞陽侯。孫權得知魏文帝去世,於8月出兵攻魏,被司馬懿擊敗,並斬殺吳將張霸。

其後,諸葛亮六出祁山(今甘肅東南部山地),興師伐魏,明帝對司馬懿說:「西方有事,非君莫可付者。」其信任如此。司馬懿為人機警而富於智謀,雄豪豁達,心機莫測,狡詐異常,「堅壁拒守,以逸待勞」。諸葛亮深知司馬懿的厲害,便派人給他送來「巾幗婦人之飾」羞辱他,激他出戰。但司馬懿寧可穿上對方送來的女人服裝,甘心受辱,也不輕易出戰。表面上是弱者所為,但正是司馬懿示弱于對方,使諸葛亮這個咄咄逼人的強者,始終處在無可奈何的焦慮中,始終占不到上風,最後壯志未酬,病逝于五丈原。

強者最後反倒為弱者所敗。

司馬懿笑到了最後。

由此可見,司馬懿在帶兵作戰方面,遠比諸葛亮要厲害得多,是歷史上一個很有軍事才能的謀略家,城府很深,連曹操也看不透他。只是由於後人對諸葛亮的神化,司馬懿才成了反面人物。公正而言,三國英雄,唯曹操、司馬懿而已。

由於司馬懿長期帶兵在秦川跟蜀國打仗,魏國兵權大部分落在他手裏。明帝提升他為太尉後,他實際上就成了魏國的軍事統帥。

景初元年(237年),原魏遼東太守公孫淵叛魏自立為燕王,置列百官,定都襄平(今遼寧遼陽)。魏明帝召司馬懿回京,於238年正月,命他率兵討伐。

司馬懿軍至遼水,採用聲東擊西之計,先在南線多張旗幟,佯攻圍塹,吸引敵軍主力,而以主力隱蔽渡過遼水,逼近敵營。接著,不攻敵營,卻揮師直取公孫淵根據地襄平。公孫淵戰死,遼東國滅。粉碎了公孫淵的分裂勢力,維護了已經形成的統一局面。在原定的一年期限內,即勝利班師。

當時司馬懿軍中有的士兵衣單寒冷,向他乞要襦衣,司馬懿不給。對人說:「襦衣是國家的,我作臣子的,不能賞與別人,換取感激。」他十分注意避嫌,以至於寧願士兵受凍也不自作主張發放冬衣。

明帝派使者到薊去犒勞部隊,增司馬懿食邑昆陽等二縣。

本來朝廷讓他班師後直接到關中去,但當他走到白屋時,有詔書召他火速進京,三日之間,詔書五至。明帝手書說:「間側息望到,到便直排閣入,視吾面」。就是要他趕緊回京,直接入宮,面見明帝,有要事相托。

據野史記載,司馬懿攻破襄平後,曾夢見明帝枕在他的膝上,說:「視吾面。」他即抬頭,看見明帝面有異色,疑天子有疾。如今一見詔書有此語,大為驚訝。於是晝夜兼程,400多裏,一夕而至。徑入嘉福殿內,流著眼淚,探問明帝病情。明帝拉著他的手,鄭重地把太子齊王托孤給他,說:「我將不久于人世,能見到你,我也沒有什麼遺憾了,現將後事託付於你。望你和曹爽共同輔佐太子。」當天,明帝即去世。

時為景初三年(239年)正月。太子齊王曹芳柩前繼位,是為魏少帝,司馬懿、曹爽同受託孤輔政。


知雄守雌

齊王曹芳年僅8歲,司馬懿與曹爽一起接受遺詔輔佐少主。曹爽為大將軍,司馬懿為太尉。各統精兵3000人,輪流在皇宮值班。從此就出現了以曹爽為首的和以司馬懿為首的兩個利益集團的對立和鬥爭。

曹爽雖然說是皇族,但論能力、資格以及威望都不及司馬懿。最初共執朝政時,曹爽對司馬懿也還尊重,凡事兩人總商量以後再執行。

後來,曹爽的心腹何晏、鄧揚等人對他說:「大權不能分給外人啊!」

於是曹爽就想自己專權,開始排擠司馬懿了。他們替他出了一個主意,向皇帝上表推舉司馬懿擔任太傅,外示尊崇,實際上是奪去他的兵權,以使曹爽獲得先處理尚書奏事的權利。因為太傅是個虛銜,雖位高望重,但沒有實權。為了安撫司馬懿,他們允許司馬懿可以像漢代的蕭何那樣,入殿不趨,贊拜不名,劍履上殿。

此舉施行後,他廣布黨羽,更改原有的制度,廢置中壘、中堅營,把兩營兵眾統交他的弟弟曹羲率領,又表封曹訓為武衛將軍,其餘兄弟、黨羽也分掌朝廷重職,一門顯貴無比。司馬懿援引先帝舊例制止,曹爽哪里聽得進去。曹芳年幼登基,本與郭太后同住。曹爽為了擅權獨斷,用心腹何晏、鄧揚、丁謐之謀,把太后遷到永寧宮,使郭太后與曹芳相隔兩地。一時曹爽兄弟「專擅朝政,兄弟並掌禁兵,多樹親黨,屢改制度」(《晉書.宣帝紀》),來排擠司馬氏的勢力。司馬懿不能禁止,從此與曹爽矛盾漸深。

曹爽大權在手,志得意滿之後,就走向了狂悖與淫慢,過起荒唐的生活來。他作威作福,穢政橫行,以致大臣離心、物議沸騰,魏國國勢也漸趨衰弱。

他廣納諸妾,連明帝的後宮佳麗都不放過,黃門張當私自把內庭才人石英等11人送給曹爽,曹爽、何晏乘機與張當勾結。又使用皇家專屬的樂隊、禁兵等君王節度,儼然以皇帝自居。

正始五年(244年)春,曹爽欲立威名於天下,不聽司馬懿勸止,力主伐蜀,結果被蜀軍打得大敗,差點全軍覆沒。時人為之謠曰:「何、鄧、丁,亂京城」。

司馬懿畢竟老謀深算,推說自己年紀大了,佯稱有病,不問政事,也再不上朝了,一晃就是十年。在這十年裏,他處處示弱,隱忍不發,靜觀其變。司馬府表面上看似風平浪靜,而實際上卻暗流湧動。

曹爽聽說司馬懿病了,擔心他是裝病,就派人去探聽司馬懿的病情如何。

河南尹李勝是曹爽的心腹,被派為荊州刺史。行前到司馬懿家拜望他。

李勝到來,見司馬懿簪橫發散,擁被臥床,就上前致意。司馬懿讓兩個侍婢扶持自己,要拿衣服,拿不穩,掉在地上。聲嘶氣喘,還指著嘴說要吃粥。丫頭伺候他吃粥,他用口去接,湯流滿襟,一副病危之狀。李勝看了,覺得司馬懿已是老朽無用之人,怕是時日不多了。李勝感慨說:「都說明公舊病發作,沒想到這麼厲害。」 司馬懿故意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年老枕疾,旦夕就死。」李勝又對司馬懿說:「這次蒙皇上恩典,派我擔任本州刺史(李勝是荊州人,所以說是本州),特來向太傅告辭。」司馬懿故意錯亂其辭:「哦,這真委屈您啦,並州在北方,接近胡人,您要好好防備啊。我病得這樣,只怕以後見不到您啦!我只有把我的兒子師、昭兄弟託付給你了。」

李勝又大聲說了一遍:「太傅聽錯了,我是回荊州去,不是到並州。」

司馬懿總算有點搞清楚了,言語哽噎說:「我實在年紀老,耳朵聾,聽不清您的話。您做荊州刺史,這太好啦。」

李勝告辭出來,向曹爽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說:「太傅屍居餘氣,形神已離,不足慮矣。」過幾天,他又說:「太傅不可復濟,令人愴然!」

曹爽聽了,不提有多高興啦。從此便不再防備司馬懿。

司馬懿長於謀略,在他處於劣勢的時候,知道「知雄守雌」、柔弱處下、以柔克剛,這獨特的思維模式貫穿他的一生,形成了司馬懿後發制人的完整人格。


鹹魚翻身

曹爽自料司馬懿將不久于人世,遂於249年春正月,放心無憂地跟隨魏少帝曹芳,率他的兄弟、親信大臣離開洛陽去祭掃魏明帝的墳墓高平陵(在洛陽南)。

曹爽一幫人剛一出城,司馬懿得報,立刻精神抖擻起來。他披盔戴甲,帶著兩個兒子司馬師、司馬昭,趁城中空虛之際,發動了兵變,奪取武庫。然後派長子司馬師屯兵司馬門,控制京都。又令司徒高柔管領曹爽軍營,令太僕王觀統攝曹羲軍營。自己和太尉蔣濟出屯洛水浮橋,斷絕曹爽歸路。又控制了郭太后(明帝后),迫令她下詔廢曹爽兄弟官職,再派人上奏章給皇帝,彈劾曹爽。大司農桓范用計出城,去給曹爽通風報信,蔣濟對司馬懿說:「大將軍的狗頭軍師給他出主意去了。」司馬懿卻說:「不用擔心,兩人心裏想不到一塊兒,曹爽腦子不如桓范聰明,又貪戀富貴,桓范出的主意必不為曹爽所採納。」

曹爽和他的兄弟在城外得知消息,亂作一團。桓范獻計,可挾持少帝退到許都,發文書徵調天下兵馬勤王,對抗司馬懿。

但是曹爽優柔寡斷,吃喝玩樂有種,決斷卻沒有這個膽量,並且疑惑桓范,不從其計。相反,他連夜派侍中許允、尚書陳泰去見司馬懿,探聽動靜。司馬懿乘勢數說曹爽的過失,說只要交出兵權,絕不為難他們。怕曹爽不信,又派曹爽的親信殿中校尉尹大目去勸降,只是免官而已,富貴依舊。司馬懿信誓旦旦,又讓蔣濟作保,並以洛水為誓。

曹爽相信了,為求活命準備交出大權,以侯爵還第,就是說還可以做個富翁。桓范等人引經據典,百般勸阻,從晚上一直勸到第二天黎明。但曹爽決心已下,投刀於地說:「司馬公只是想權力自專而已,我還是王侯,還可以做富翁。」桓范哭罵道:「你兄弟都是豬呀,還夢想富貴,等著滅族吧!」

曹爽兄弟一回府第,即被司馬懿派兵團團圍定。司馬懿在曹爽府宅四角修造高樓,日夜監視。毫無秘密和行動自由可言。一次,曹爽剛拿著彈弓到後園中,樓上人就喊:「故大將軍到東南邊去了!」(《資治通鑒.卷第七十五》)曹爽愁悶至極,也不知所措。

過了幾天,有人告發曹爽一夥謀反。司馬懿遂以不臣之罪,殺曹爽及其黨羽何晏、丁謐、鄧揚、畢軌、李勝、桓范等,並誅滅三族。

司馬懿兵變前是向蔣濟等人保證保留曹爽等宗族的,司馬懿用「斬草除根」之法,將曹氏宗親翦滅殆盡。致使蔣濟大呼上當,可見司馬懿的陰毒。而實際上,這時的司馬懿已下了與曹魏政權決裂的決心。

從此,曹魏的軍政大權完全落入司馬懿的手中,從這一刻起,司馬氏便邁出了代魏的步伐,司馬懿成為晉國政權的實際開創者。


壽春之亂

249年2月,魏帝曹芳策命司馬懿為丞相,封安平郡公,食邑5萬戶,司馬一門封侯者19人。司馬懿固辭相國,也不受郡公之位。12月,詔命加九錫之禮,朝會不拜,又固辭九錫。嘉平二年(250年)春,魏少帝命司馬懿在洛陽立廟。

司馬懿的威權,日漸隆盛。

司馬懿久病,不上朝理事,每遇大事,天子親自到他府中去徵詢意見。兗州刺史令狐愚和太尉王淩(駐在壽春),見皇帝孱弱,強臣專權,非常不滿,謀立楚王曹彪為帝。還沒有付諸行動,令狐愚就死了。

第二年春正月,王淩藉口吳人壅塞塗水,請求出兵征討。司馬懿知其陰謀,不令興兵。並於4月親率中軍討伐王淩。司馬懿故伎重施,他先下赦書赦免王淩,後又寫信安慰他。但不久大軍突至。王淩自知勢窮,便獨自乘船迎接,先派屬官王或前往請罪,送上印綬、節鉞,自免其職。

司馬懿軍到武丘,王淩在水邊面縛等待,說:「淩若有罪,公當折簡召淩,何苦自來邪!」司馬懿說:「以君非折簡之客故耳」。派兵卒600多人將王淩解送洛陽。王淩向司馬懿要棺材上的釘子,想試探一下司馬懿會不會殺他,司馬懿命手下人找來送給他。途經賈逵廟時,王淩曾大呼:「賈梁道!王淩是大魏之忠臣,惟爾有神知之。」5月,王淩到項城,終於絕望,服毒而死。

司馬懿進軍壽春,開始大清算,凡是牽連參與王淩之謀的人,一律夷滅三族。回師途中,他還派人挖開王淩、令狐愚的墳墓,在附近的集市上,剖棺暴屍三天,然後,燒掉他們的印綬、官服,把他們裸埋土中。為徹底根除隱患,把無辜的楚王曹彪也連帶殺了。並且把魏之王公全部拘捕,放置鄴城,命有司監察,不准他們互相交結往來。

嘉平三年(251年)6月,司馬懿病危,夜間常夢見賈逵、王淩為祟作厲。8月,司馬懿去世,享年72歲。其子司馬師、司馬昭輔政。西元265年,其孫晉武帝司馬炎受魏禪,給司馬懿上尊號為宣皇帝,稱其陵墓為高原,廟號高祖(事見《晉書.宣帝紀》)。


司馬雙雄

司馬懿死後,司馬師和司馬昭分別被封為大將軍和驃騎上將軍,總領尚書機密大事。

司馬師的權力比司馬懿更大,更肆無忌憚,篡位野心也更為明顯。曹魏皇帝,正如漢末的少帝和獻帝,勢微力衰,司馬師根本不把皇室放在眼裏,也不顧天下怨謗,不找任何藉口,就殺死了曹芳的張惶後。還準備廢掉魏主曹芳,曹芳聽說後,非常恐懼,便想作困獸鬥。

嘉平六年(254年),適逢蜀大將姜維進攻隴西(即今甘肅省隴山以西一帶),司馬昭為征安將軍,立即從許昌回到京師,準備統兵抵禦姜維。依例,魏帝曹芳要在平樂觀檢閱大軍。中領兵許允和曹芳親信侍臣密謀,乘司馬昭告別的時機,一舉將司馬昭殺死。然後,統領其軍隊,擊敗大將軍司馬師。魏主曹芳認為此計可行,詔書也提前擬好了。司馬昭果然到御前辭行,當時,曹芳正在吃栗子,優人雲午等人高聲唱道:青頭雞! 青頭雞!青頭雞是指鴨。意思是在提醒曹芳,要他趕快下詔逮捕司馬昭。可是,曹芳由於長期處在司馬父兄的淫威之下,本能恐懼,不敢下詔。司馬昭很快醒悟,當即退出,引兵入城,和其兄司馬師共謀廢了曹芳。準備立曹據為皇帝。可曹據的輩份比郭太后還高一輩,總不能以侄媳婦為太后吧!他們的叔叔司馬孚從中調和,匆忙之中,司馬師才決定立高貴鄉公曹髦為帝,改元「正元」。

曹髦是曹丕之孫,時年12歲。只是一個傀儡,實權由司馬師掌握。但曹髦很聰明,正史稱他「才慧夙成」,「有大成之量」。

當初,曹髦從外地風塵僕僕趕到洛陽的時候,群臣迎拜於西掖門南。曹髦在門口下轎,要向各位官員回拜還禮。司禮官阻攔說:「禮,君不拜臣。」曹髦回答說:「我並未登基,現在也是人臣。」曹髦在城門口向群臣恭敬還禮。進城來到皇宮止車門前,曹髦又下車步行。司禮官又說:「天子有資格車駕入宮。」他又說:「我受皇太后徵召而來,還不知所為何事。」曹髦步行到太極東堂,拜見太后。謹慎得體、大方穩重,朝野稱讚,史稱「百僚陪位者欣欣焉」。國有賢君,社稷之福,但司馬師卻後悔不已,立曹髦這樣一個成熟和世故的人為帝,看來是犯了一個戰略性的錯誤。
次年,司馬師死前,便把一切權力交給了弟弟司馬昭。

司馬昭總攬大權後,野心更大,總想取代曹髦。為了免除後顧之憂,在討伐諸葛誕時,竟然逼迫郭太后和皇帝曹髦禦駕親征。

司馬昭不斷剷除異己,大肆屠殺曹氏皇族人員。

魏帝曹髦「見威權日去,不勝其忿」,就寫了一首《潛龍歌》,表達了對司馬昭跋扈的不滿,司馬昭發現了,便有了戒備之心。

曹髦少年英雄,血氣方剛,知道自己即便想做「傀儡」,也做不長,遲早會被司馬昭除掉。就打算鋌而走險,用突襲的辦法,幹掉司馬昭。

魏甘露五年(260年)4月的一天,曹髦對王沈、王經、王業等人,憤慨說道:「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也!吾不能坐受廢辱,今日當與卿等自出討之。」幾位大臣知道這樣做等於是飛蛾投火,都勸他暫時忍耐,莽撞不得。

但曹髦一心要恢復皇室的威權,厲聲說:「我意已決。即使事敗身死,又有何懼?更何況鹿死誰手,還在未定之天!」

於是不顧郭太后及眾臣的反對,身披鎧甲,手持寶劍,坐在車駕之上,率僕射李昭、黃門從官焦伯等300多名宮廷侍官,大呼殺賊,向司馬昭吹響了進攻的號角。

王沈、王業兩人見此,便快步出宮,抄小路報告司馬昭去了,司馬昭馬上派兵攔阻。

司馬昭黨羽、中護軍賈充在皇宮南闕下率軍列陣,迎戰曹髦。軍隊的戰鬥力自然非烏合之眾所可比擬,曹髦的軍隊很快就潰散後退了。

曹髦一看,急了,高喊:「我是天子,誰敢攔我!」揮舞著寶劍,左右砍殺。

司馬昭的將士見皇帝赤膊上陣,一時不知所措,只好小心躲避,不敢犯上。

太子舍人成濟跑過去問賈充怎麼辦?

賈充高喊:「司馬公養我們這麼久,就是用在今日。有什麼好遲疑的?」

成濟得到暗示,遂橫戈而進,向曹髦刺去。

曹髦毫無防守之力,被成濟的長矛穿了個透心,血濺宮牆,當即身亡。

其實,曹髦的個人素質很高,琴棋書畫,無所不能,無所不精。時人評價:「才同陳思,武類太祖。」有《盜蹠圖》、《黃河流勢圖》、《新豐放雞犬圖》等多幅畫作傳世,評論家推崇備至:「其人物故實,獨高魏代。」

正因為他的個人能力非常出眾,所以他自覺地承擔起興復皇室的重任。分巡四方,觀察風俗,慰勞百姓,追悼傷亡。儼然有祖風。但中興的欲望和現實的壓抑之間的巨大差距,造成了曹髦心理失衡,加上血氣方剛,這才上演了赤膊上陣以身殉位的一幕。曹髦是以自己高貴而又屈辱的方式,悲壯地結束了自己年僅20歲的生命。殊為可惜!

一場宮闈驚變就此結束。

司馬昭聽到消息後大驚失色,畢竟做賊心虛,他先跑到宮裏去,對著曹髦的屍體放聲大哭,喃喃自語道:「天下將怎麼看我啊?」然後下令召集貴族百官,商量對策。司馬昭極需要將這件事情儘快擺平。

百官多主張殺賈充以謝天下。但是賈充是司馬昭的心腹,為司馬昭充當馬前卒,解決了司馬昭想解決而又不敢解決的難題,是有功之臣。於是追究到了成濟頭上,司馬昭宣佈:「成濟弑君,罪大惡極,應誅滅九族!」下令滅成濟九族。官兵來到成濟家逮捕成濟,成濟逃到屋頂上,大叫:「是丞相指示我殺皇上的!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罪不在我!」頓時真相大白,天下人都知道了司馬昭之心。成濟自以為立了大功,沒想到竟成為滅門之禍。司馬昭想以殺戮來掩蓋弑君的真相,反而欲蓋彌彰了。

司馬昭遂以曹髦道德有缺陷,不配當皇帝,是咎由自取為藉口,廢黜他的皇帝稱號,只以庶民之禮埋葬曹髦。司馬孚堅決反對,一批大臣也上表要求以王禮安葬曹髦,司馬昭不予理會。幾天後,高貴鄉公曹髦被安葬在洛陽西北30裏的瀍澗之濱。連一般的平民之禮也不如,無旗幡禮樂,只有幾乘破敗的車輛。洛陽的許多百姓圍觀,大為唏噓,說:「這就是前幾天被殺掉的天子啊!」說完,有人掩面而泣。

南朝的裴松之在注釋此段歷史時,感歎地說:「司馬昭做得太過分了啊!」

司馬昭另立曹奐(又名曹璜)為帝,曹奐是曹操的孫子,燕王曹宇的兒子。曹奐是魏國的第五代皇帝,也是末代皇帝,名為皇帝卻無實權,政權完全為司馬氏所控制。從此,在曹魏政權中,再也沒有人敢公開反對司馬氏的統治了。

司馬昭自封為晉王,封其子司馬炎為太子。其篡奪野心昭然若揭。

263 年,他利用蜀國內部混亂的機會,派鄧艾、諸葛緒、鐘會率大軍分三路攻蜀。後主劉禪出降,蜀亡。代魏的條件也逐漸成熟。此時呈現在司馬昭、司馬炎父子面前的天下大勢,可謂「居高視下,勢如劈竹」。他們所要做的,只是順流而下,去完成歷史所賦予的某種必然。可惜司馬昭沒有帝王之相,就在他積極籌措篡位之際,鹹熙二年(265年)8月,忽然中風,病情迅速惡化。不久,便一命嗚呼了。

關於前期的兩司馬,《晉書.宣帝紀》曾記載有一段趣事,東晉明帝時,王導侍坐,晉明帝問起晉前世得天下的具體情形,王導不加隱飾地敍述了司馬懿創業時的業績,種種猜疑、殘忍手段,又說起司馬昭在高貴鄉公時的所作所為。晉明帝大慚,把臉埋在床上很久後說:「若如公言,晉室江山又怎能長遠呐?」

其後世子孫也為先祖羞!


建立晉朝

司馬昭死後,其子司馬炎繼承了相國和晉王之位,掌握了全國軍政大權,為自己登基做了最後的準備。司馬炎依葫蘆畫瓢,仿效曹丕代漢的故事,在司馬炎一幫心腹的勸說下,魏帝曹奐不得不讓位。

265年12月,曹奐下詔書說:「晉王,你家世代輔佐皇帝,功勳高過上天,四海蒙受司馬家族的恩澤,上天要我把皇帝之位讓給你,請順應天命,不要推辭!」司馬炎卻假意多次推讓。

司馬炎的心腹太尉何曾、衛將軍賈充等人,帶領滿朝文武官員再三勸諫。司馬炎多次推讓後,才似乎是非常勉強地接受了魏帝曹奐的禪讓,然後封曹奐為陳留王。位在三公之上。割10縣,邑3萬戶建陳留國。享用原來天子的車馬、旌旗、服飾、樂舞,不向新帝稱臣,只是新朝的客人。郊祀天地,依然使用魏的年號。魏氏諸王皆封縣侯。

司馬炎設壇南郊,舉行儀式,告祭天地,自稱皇帝,建國號為晉,定都洛陽,改年號為「泰始」。史稱西晉。司馬炎就是晉武帝。

晉武帝為了收買人心,又恢復了分封制,大封功臣,許多大家族都被封為公侯。司馬皇族27人被封為王,以後又不斷增加;除了王國之外,還分封了異姓公侯國500多個。這就種下了皇室內訌的根源。


三國歸晉

自西元263年魏滅蜀之後,三國鼎足之勢變成了魏、吳的南北對峙。晉武帝代魏之後,雄心勃勃,「密有滅吳之計」,統一全國就擺上了議事日程。和晉的強勢相比,吳國卻是夕陽昏鴉,吳主孫皓昏庸、殘暴、荒淫,為了使東吳美女只供自己一人享受,竟禁絕民間婚嫁。又嗜殺成性,大臣們常無辜被他挖眼、剝臉皮和砍掉雙腳等,致使民心離散,將帥北歸。

要不要興兵滅吳,在西晉朝廷形成對立的兩派。以羊祜、杜預、王濬、張華為一派,屢有討伐吳國的建策,而以賈充為一派的,則堅定反對。兩派意見,針鋒相對。但晉武帝最終傾向於賈充的意見。

賈充是晉武帝的寵臣,在司馬氏奪取政權的關鍵時刻,曾下令殺死了魏帝曹髦,受到司馬昭的器重。後來又在立儲事件中幫助司馬炎戰勝司馬攸,因此晉武帝對他特別信任。他對晉武帝分析說,當年曹操以百萬之眾,碾草成灰,猶敗於赤壁。東吳有長江天險,且善水戰,北人難以取勝。此時對吳作戰,「非其時也」。勸晉武帝不要拿江山去冒險。晉武帝被他說動了,也認為,江東經過孫權父子幾代人的統治,雄厚的根基尚在,正所謂「百蟲之足,死而不僵」。暫時擱置了滅吳之事。雖然表面上擱置了,但暗中無不加緊做著積極的戰爭準備。

泰始五年(269年),司馬炎任命尚書左僕射羊祜坐鎮襄陽,著手滅吳的準備工作。使晉軍由「軍無百日之糧」變為「有十年之積」。

泰始八年(272年),又派羊祜部下名將王濬為益州刺史,密命他在長江上游訓練水軍,建造戰船,「為順流之計」。王濬遂著手做「大船連舫,方百二十步,受二千人,以木為城,起樓櫓,開四出門,其上皆得馳馬往來……舟楫之盛,自古未有。」一支強大的水軍在長江上游逐漸建立起來了。羊祜死後,又向朝廷推薦杜預,讓他繼續完成自己未盡的事業。杜預是個卓越的統帥,他到任後先設了一道離間計,讓孫皓換掉了頗有能力的西陵總督張政,削弱了吳軍的西線實力。

王濬日夜不停地打造攻吳所用的戰船,造船時削下的木屑,順流而下,漂到東吳,官員們都猜出了西晉的戰略意圖,向孫皓報告,但他卻置之不理。認為有長江天險,最可笑的是他非常迷信,認為金陵王氣之盛,當為天下主。時有神秘預言,說孫皓會「青蓋入洛陽」。於是孫皓越發膨脹,認為自己當統一四海,遷都洛陽了(最後果然以俘虜的身份入洛,只增笑耳)。東吳官員只好用粗大的鐵索,在江面狹窄處,橫鎖江面。並在西陵峽以東的江中,放置數不清的鋒利無比的鐵錐,想以此阻擋住西晉如飛的戰船。

經過長達10年時間的充分準備,279年11月,晉軍擂響了向東吳展開大規模進攻的鼙鼓。晉軍20萬大軍,兵分六路,水陸並進,向東吳開戰,其中主力為:最西面的王濬益州水軍,北面進攻荊州的杜預部,最東邊正對金陵的王渾部。

12 月,王濬率領著7萬水軍船隊,從益州出發,接連百里,沿長江順流而下。於280年初,攻克秭歸,進逼西陵峽。吳軍以為設置了鐵鎖橫江,又有鐵錐暗置江中,固若金湯,竟不派兵防守。王濬預造了幾十個巨大的竹排先行開路,縛草為人,立於筏上,江裏的鐵錐都紮在竹排上,或被竹排帶走,漂到遠處,或倒沉江底,不起作用。晉軍又在船上載了無數根數丈長的巨型火把,把它們放在船的前面,一遇到鐵索就點燃火把,再火上澆油,用皮老虎(古代的鼓風機)一吹,結果鐵索紛紛被燒熔斷開。就這樣,東吳長江的防守設施被一個個排除了。

與此同時,杜預率領的晉軍,幾乎兵不血刃,奪取了江陵。所到之處,所向披靡。晉軍主力已完全控制了長江中上游地區。東吳已是危在旦夕。王渾部也在江北,把東吳丞相張悌率領的3萬吳軍,收拾乾淨。

至此,東吳再也組織不起有效的抵抗能力了。這時,司馬炎傳檄王濬,軍至荊州,歸杜預節制。杜預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要王濬直發金陵,不可坐失戰機,儘快結束戰鬥。王濬水軍一日千里,勢如破竹。王渾想先入金陵,讓王濬緩行。王濬藉口江風迅猛,不能靠岸休整為由。趁王渾與吳軍江北決戰之機,於280年3 月,樓船百里,旌旗蔽日,直入石頭城。

孫皓無奈之下,自縛請降,向王濬投降。割據江東近80餘年的孫吳政權灰飛煙滅。至此,三家歸晉。晉武帝司馬炎終於統一了全國,徹底結束了「鼎峙數世,干戈日尋,流血百載」(《漢晉春秋輯本》卷一)的三國鼎立的分裂局面。

王濬樓船下益州,金陵王氣黯然收。
千尋鐵鎖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頭。
人世幾回傷往事,山形依舊枕寒流。
從今四海為家日,故壘蕭蕭蘆荻秋。

唐詩人杜牧的《西塞山懷古》,詠的就是這段歷史。

孫皓被送到洛陽,晉武帝譴責來晉謁的人,說不該這樣對待亡國之君,命去繩索,賜給他衣服和車子。並在大殿上召見了他,說:「我設下此座待君,已經很久了。」 孫皓答道:「我在南方,也給你設了相同的座位。」不亢不卑,顯得凜然有骨氣,只此一點,可推翻以前對他的偏見,令人刮目。

賈充也問孫皓:「聽說你在南方,設了不少酷刑,鑿人眼,剝人皮,這是什麼刑罰?」

孫皓說:「對於那些弑君的奸臣,這種刑法正好能派上用場。」

賈充聽了,頓時赧然,默然無語,慚愧至極。司馬炎給孫皓安排了優裕的生活,並把他的子弟、隨降的東吳大臣都封了官,還減免了東吳百姓的賦役。社會很快安定了下來,這是統一帶來的好處啊!

司馬炎作為西晉王朝的開國帝王,創下了繼秦始皇漢高祖之後,第三個一統天下的勳功偉業。當然,他是憑藉著祖宗遺留下來的豐厚家業,而站在歷史的高起點上的。所以,他在歷史上的地位,永遠超越不了前兩者。再因為他在統一後,「見土地之廣,謂萬棄而無虞;睹天下之安,謂千年而永治」,便陶醉在了「天人之功成矣」 的虛幻中,完全喪失了勵精圖治的意識和積極進取的精神。很快沉迷於荒淫無度的宮廷生活中,致使晉朝奢侈腐敗之風大盛,整個王朝都浸潤其中不能自拔。晉武帝在滅吳之後,繳獲了數千宮女,都送入皇宮供他一人享用。為此他翻蓋了很多宮殿,金屋儲之。「今夕何夕,如此粲者何?」他不知道今夜躺在哪一個美人的懷抱裏。只好興致所至,坐在裝滿佳餚美酒的車上,用綿羊拉著,在後宮四處亂逛。羊車停到哪里,就在哪里過夜。聰明的宮女就把羊愛吃的竹葉和食鹽,灑在自己門前,引誘綿羊駐足。晉武帝的淫樂、荒唐,由此可見一斑。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在皇帝帶頭垂范下,使得朝廷上下競以驕奢為榮,不以國事為重。如著名的石崇和外戚王愷鬥富之事,就是典型寫照,武帝不但不加以阻止,反而推波助瀾。整個統治集團奢侈腐化,貪贓枉法,賄賂風行,政風十分黑暗腐敗,各種危機隱藏在表面的繁榮之後。

雖然他在完成統一大業之後,對晉朝的官制、兵制、法制等一系列政治制度進行了調整,但由於西晉大臣多是漢魏以來的世家大族、元勳子弟,故而他提出的政治改革措施,多以保障世家大族的利益為主,晉武帝甚至規定,允許官吏按官品高低佔有不同數量的土地和佃客、蔭戶,不納賦稅,承認官僚地主的特權。使得門閥士族勢力得以高度膨脹。形成了「上品天寒門,下品無士族」的門閥政治。士庶之間的矛盾不斷擴大,削弱了西晉的統治力量。而門閥士族的空前發展,也構成了與皇權的矛盾,直接成為魏晉南北朝時期動亂的根源。許多士人身處亂世,看不到前景,認為人生無常,遂悲觀消極、逃避現實,終日飲酒清談,玩世不恭。於是清談、玄學之風一時大盛。

同時朝廷內的權力爭奪激烈復雜,使西晉統治面臨危機。晉武帝錯誤地認為,東漢和曹魏之所以滅亡,是與宗室力量太弱有關。他為了鞏固皇權,大封宗室為王,以諸王統率兵馬出鎮一方,並擁有地方的軍政權。以為這樣便可以藩衛王室,結果卻適得其反,各宗室形成一個個政治集團,互相傾軋,力圖擴大自己的勢力。可以說,是晉武帝親手種下了「八王之亂」的種子。他創建了晉朝,也埋葬了晉朝。

他創建了的晉朝,完全沒有一個封建王朝開國時所應該具有的氣象,西晉短短幾十年的統一,換來的卻是「綱紀大亂,海內板蕩」的嚴重後果,釀成了晉之後中國將近300年的大分裂時期。晉朝慘痛的歷史教訓,可謂深刻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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