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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3月18日星期三

敬天保民

敬天保民:西周王朝崛起真相解密

周道之興

周部族是在我國西部渭水流域興起的一個古老部族,姬姓,而後逐漸向東發展。又因其所居之地為周原,故號為「周」。

周的始祖後稷,是虞舜時期的農業大臣,名字叫棄。關於他的身世,還有一段頗為神奇的傳說。據《史記•周本紀》記載:姜嫄是炎帝部落有邰氏之女,嫁給五帝之一的帝嚳為正妃。「姜嫄出野,見巨人跡,心忻然悅,欲踐之,踐之而身動如孕者。」意思是說,姜嫄有一次出外踏青,在一個草地上發現了一個很大的腳印。姜嫄非常好奇,就試著踩了一下。卻不料那是神跡,因而受孕。生棄,棄後來成了有邰氏部落的酋長。姜嫄因此成為周部族的女姓祖先。

前一篇已經說到,商的始祖契,也是帝嚳的兒子,其母親簡狄是帝嚳的次妃,簡狄則是因為吃了鳥蛋而懷孕。商、周有著相類似的神話傳說,一方面說明商周都是天命所歸,另一方面也說明周代商的合法性。天下乃有德者居之,從而把自己擺在了一個正統的地位。這也是歷代統治者慣用的伎倆。

當然姜嫄自己心裏明白,她感到這孩子父系不明,於是先後將他扔到小巷裏、淺河邊和山坡上,但奇怪的是每次都有動物來保護他。姜嫄始感到這孩子不是凡人,就把他抱回來撫養,因為曾經多次拋棄,於是取名曰棄。

棄長大成人後,「遂好耕農,相地之宜,宜穀者稼穡焉,民皆法則之。」棄後來發明和種植了稷和麥等許多農作物,號稱後稷,被後世尊為農神。棄在農業方面的天才,使帝舜大為歡喜,於是封他為農官,並賜封地于邰(今陝西武功西南)。周部族開始興起,其後世子孫世世重農,頗為富饒。後稷就是周部族的男性祖先。

顯然,以後稷為首的周部族是一個農業部族。

《詩經》裏有許多追述周先祖重視和發展農業生產的農事詩,是周人社會生活的真實記錄。

周人「先公」時代,為尋求適宜的居住之地,曾經數度遷徙。

商滅夏後,周部族首領不窋因附夏而受到商的排擠,便率有邰氏遷移到西北,定居於邠。處戎狄之間,從其俗。有邰氏除了受戎狄之俗影響外,還帶去了中原發達的青銅業、農業、家畜、養殖業等技術,這是其區別于戎狄的明證。

不窋之孫公劉,再遷徙於豳(今陝西彬縣東北),「雖在戎狄之間,復修後稷之業,務耕種,行地宜……周道之興自此始。」成為商王朝統治下的一個邦國。

傳到後稷第12代孫古公亶父時,因多次為戎、狄族所逼,又南遷至岐(今陝西岐山東北),稱為「周原」。古公亶父看到這裏土地肥沃,於是「築室於茲」,發展農業。與姜姓婚嫁雜居,部族日臻強盛,漸具國家規模。

到古公亶父之子季歷時,國力又有一定的發展,但是比之商王朝,仍屬小邦,因此對殷臣服。《竹書紀年》記武乙三十四年「周公季歷來朝。王賜地三十縣,玉十玦,馬十匹」。三十五年,「周公季歷伐西落鬼戎,俘二十翟(狄)王」,這是季歷首次見於史冊。

季歷接受殷王之命伐西落鬼戎。因鬼方是一個強大的部落聯盟,所以季歷初伐鬼方時心懷恐懼。但經過三年的艱苦奮戰,最後取得了勝利,因而受到殷王的賞賜,命為牧師。牧師即後來的方伯,為一方諸侯之長。季歷為了與殷王朝搞好關係,又娶殷女為妻。因周只是臣服于殷商王朝的小國,所以沒有自己的宗廟,「彝文武帝乙 」(文王時期的周人甲骨之辭),不得不去祭祀殷人的祖先。也說明文丁和帝乙時代,殷周關係基本是友好的。

文王是古公亶父的孫子,叫姬昌。他繼位時,周依舊是一個方圓百里的小國,《孟子•公孫醜上》就說:「文王以百里。」所以,周初人自稱「小邦」。春秋時人還說「商周之不敵」。

但周人在文王時期,政治修明,發展生產,開闢疆土,收容四方歸附的人民。《史記•周本紀》載:文王「篤仁,敬老,慈少;禮下賢者,日中不暇食以待士,士以此多歸之。」《詩•大雅•生民》曰:「濟濟多士,文王以寧。」周原甲骨還有「楚子來告」的記錄。文王積聚力量,周人迅速地發展起來,國力日漸強盛,並開始沿渭水向東發展。


羑里之囚

周人的強大,自然引起了殷人的疑忌。雖然在季歷之前,殷周關係尚好,但殷王文丁還是找了個藉口,殺了季歷。季歷子姬昌繼任為周族首領後,表面上仍臣服于商,但暗中卻加緊發展經濟,擴充軍隊,做反商的準備。他經常用美女和珍寶賄賂商王左右。因此,在商紂王時,姬昌被封為西伯侯。與九侯、鄂侯同為當時殷商王朝的輔政三公。

西伯侯是一個非常仁義的人,他以德服人,將自己的領地建立成了一個經濟發達,人人謙讓,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和諧社會。那時岐山的百姓犯了過錯,兵士們只在地上畫個圓圈,以為牢房,被懲戒的人就會自覺地呆在那裏,不會想到越獄。《大雅•文王》:「周雖舊邦,其命維新。」諸侯之間有什麼事情,都會請他來裁決。具體例子就是《史記•周本紀》所記載的一件事,殷雖為天下共主,但虞、芮等諸侯決獄斷訟不往殷而往周,這可看作是周人反商、翦商之始。當時虞、芮兩國因為彼此經常念錯對方國家的名字,就像現在希臘和馬其頓的爭端一樣,各不相讓。他們便互相拉扯著,來到西伯的領地,想讓他給評評理。但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在街頭,他們看到一匹馬和一頭牛相向行駛,相遇之後都來了一個禮讓三先,都想讓對方先走,以致謙讓到了一個早晨都還在原地站著不動。他們看到後,羞愧萬分,互相感慨,難道人不如畜?於是立刻握手言和。這件事情在諸侯之間傳開後,無不對西伯侯仰慕和嚮往備至。

而與周文王的仁政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商的暴政。商刑本來就重,自古就有「刑名從商」之說,至紂猶甚。百姓牢騷不滿或諸侯有畔者,紂王無不用重刑大辟,甚至獨創炮烙之法。

九侯有個女兒,很美麗,獻給了紂王。她不喜淫蕩,紂王一怒之下,將她殺掉,並禍及九侯,把九侯也施以醢刑,剁成肉醬。鄂侯向紂王表示不同的意見,結果也遭到脯刑,被製成肉幹。西伯侯聽到消息後,暗自歎息了一聲,被紂王安插的密探告密,以不滿時政罪抓了起來,囚於羑里,達7年之久,這就是歷史上有名的「羑里之囚」。後來,西伯侯的臣下閎夭屢次以財物和美色為代價,昏庸的紂王才將西伯侯放回。

西伯從獄裏出來之後,不敢有絲毫的怨言,對紂王的恭敬逾於從前,積極率領諸侯向商朝進貢。

為麻痹紂王,西伯主動向紂王獻出洛水以西的一片肥沃之地。對於西伯侯的表現,紂王非常滿意,特地賜給他弓矢斧鉞,使他有征討其他諸侯的權力。這樣他就成了西部地區的諸侯之長,成了西周的奠基者。

事實上,西伯侯對紂王的所有施為,都在於麻痹紂王,藉以爭取時間,整軍備武,以積蓄取而代之的資本。

周人幾代受屈辱,甚至被虐至死,如此夙夜不懈,以服事殷。就因為殷大周小,周人必須隱忍待時。

姬昌是一個很有作為的識時務的人。在穩定了紂王后,他在周原勵精圖治,勤修內政,親自下田勞動,對農業生產十分重視,以增強國力。為了使自己更有實力,他重視人才,禮賢下士,一大批仁人志士前來投奔,其中就有著名的姜尚姜子牙。他嚴禁飲酒打獵,關心民間疾苦,實行裕民政策,讓勞動者都有積蓄,從而產生勞動的興趣。並制定了一條不許引誘、藏匿逃亡奴隸的法律,爭取到了更多諸侯國的支持。文王兢兢業業治理國家,使周族逐漸興盛起來。為了實現向東發展、立志滅商的目標,就得首先征伐鄰近的西戎,以解除後顧之憂。

周人統治的中心在西岐一帶,與遊牧部落西戎毗鄰。

犬戎是其中最強大的一支。

根據古書記述,早在西周以前,中原的農耕文明就已經與北方的遊牧民族發生過直接而多次的戰爭。犬戎是我國古代的一個民族,即獫狁,也稱西戎,活動於今陝、甘一帶,獫、岐之間。犬戎族自稱自己的祖先是兩隻白犬,並以白犬為圖騰。早在炎黃時期,犬戎就是炎黃族的勁敵。夏商時期,犬戎遊牧於涇渭流域,成為殷人周人西方的勁敵。犬戎不斷對中原的農耕民族發動進攻,位於西部的周國因此首當其衝飽受其害。文王為解除東攻商的後顧之憂,多次派軍隊進攻犬戎,戰爭進行了十幾年,也異常殘酷,但最終周人取得了勝利。

擊敗西方的犬戎、密須等部族後,周的勢力驟然強大,此後幾年,又先後向東征服了黎、邗、祟等方國。黎在今山西中條山長治壺關諸地;邗在今河南沁陽,已入殷畿內;崇在秦晉之間,以築有高城而著稱,是殷西重鎮。這些地方的陷落,使殷人在西方已無險可守。周人在西邊翦除了商王朝的羽翼,從而打通了伐紂的通道,直逼商都朝歌(今河南淇縣)。

接著,西伯侯在灃水西岸建立豐邑(今西安鄠縣東灃水西岸),並遷都於此。使周的政治中心進一步東移,以便於向商進攻。周遷豐以後,由崇渡河向殷都朝歌進軍,沿途皆平坦大道。到姬昌晚年時,已經取得了當時天下三分之二的土地,西至今陝西、甘肅一帶,東到今河南沁陽,南達長江、漢水,對商都朝歌已形成了進逼之勢,為後來武王伐紂戰爭的順利進行奠定了基礎。

至此,西伯侯威望大振,許多諸侯紛紛遣使通好。但他仍隱忍待時,對紂王越發恭敬臣服,所獻財帛更多。而朝中的大臣們無不感到西伯侯有著驚天的意圖,紛紛進諫紂王,預作防備。而終日沉湎於酒色之中且又自以為是的紂王卻不以為然,輕蔑道:「一個區區百里小國,能奈我何?」


武王克商

但就在姬昌遷都到豐,準備大展鴻圖的時候,卻不幸身染沉屙。臨死囑咐兒子姬發,須「時至而勿疑」,要抓住時機,不要猶豫不決。

姬發是姬昌次子,其兄伯邑考被商紂王殘殺,因此他得以繼任為周族領袖。

雖然西伯侯姬昌壯志未酬身先死,沒有親自攻滅商朝,但他為兒子東進滅商、建立周朝掃清了道路。西伯侯因此被周代的子孫尊稱為周文王。

姬發繼位後,不改文王之政,繼續奉姜尚為軍師,並用弟弟姬旦為太宰,召公、畢公、康叔、丹季等良臣為左右輔佐大臣,政治上呈現蒸蒸日上的局面。對外,他爭取聯合更多諸侯國,孤立商王朝,壯大自己力量,積極籌畫滅商事宜。武王即位9年後,人口繁衍很快,物質財富充裕,便在灃水東岸興建鎬京作為新都。豐、鎬實際上是被灃水分隔的一個城市的兩個部分,史書中往往豐鎬並稱。此後,武王舉行了歷史上有名的「孟津觀兵」。

這次觀兵實際上是一次為滅商做準備的軍事演習。他率大軍先西行至畢原(今陝西長安縣內)文王陵墓祭奠,然後轉而東行向朝歌方向前進。車載文王木主(木雕像),自己只稱太子發,意為三軍統帥仍為文王。大軍抵達黃河南岸的孟津(今河南孟津東北),諸侯聞之來附者上百。天下人心歸周,紂王已成失道寡助之勢,諸侯均勸武王乘勢東進。但武王清楚,「 百蟲之足,死而不僵」,在沒有勝利把握的情況下,他不會輕動冒進。他觀兵于孟津的目的,主要是向殷王朝示威,並借機觀察殷王朝的虛實。此時,殷紂王一味貪戀淫樂,對周人炫耀武威的舉動已無過激反應了。武王見目的已經達到,便下令撤軍,並以「諸位不知天命」,告誡大家不要操之過急。

此後,武王審時度勢,先派間諜到商,察看國情,線人回報說,紂王雖材力過人,然拒諫飾非,耽於酒色,淫亂不止,濫施酷刑,加重聚斂,導致民怨四起。便設炮烙之刑,大肆殘殺那些心懷不滿的王公貴族。使得諸侯、貴族和小民都相與反叛。但武王認為時機未到。不久,線人又報,好人全被斥逐,「太顛、閎夭、散宜生、鬻子、辛甲大夫之徒皆往歸之。」王公大臣中比干被殺,箕子被囚,微子出奔,武王認為時機還不成熟。最後線人報告,百姓都觳觫顫慄,緘口不語了。而更為重要的是,商軍主力正在遠征淮夷,商都空虛,這絕對是天賜良機。武王認為周經過兩代養精蓄銳,已有了足夠滅商的力量,也有了十足的把握,遂遵照文王「時至而勿疑」的遺囑,果斷決定發兵伐商,通告各諸侯國向朝歌進軍。

出發前,太史卜了一卦,得兆象大凶。見此不吉之兆,百官有些擔心。但武王說,商祚已終,鬼神不佑。西元前1046年2月,毅然率戎車300乘、虎賁武士3000人、甲士45000人以及諸侯軍旅與西南地區的庸、蜀、羌、髳、微、盧、彭、百濮等八國軍隊,從孟津出發,向商朝都城朝歌進發。周軍一路過關斬將,很快到了商郊牧野(今河南汲縣南)。

在牧野,周武王舉行了誓師大會,發表了長篇誓詞(見《尚書•牧誓》),周武王數說了殷紂王的種種罪行後,指出自己是「恭行天罰」,是代天懲罰商紂的,從而把自己的行為神化為天命。說明伐紂的正義性,天子乃有德者居之,動員將士們英勇殺敵。

紂王聞知周兵已到,趕忙召集大臣商量對策。這時,由於商軍主力正在東南地區征伐東夷,一時調不回來,紂王只好臨時把都城中的大批囚犯、奴隸、戰俘武裝起來,共70萬人,開赴前線。

諸侯之師與殷朝軍隊大戰於牧野。

《詩• 大雅•大明》是這樣描繪這場歷史上著名戰役的:「牧野洋洋,檀車煌煌,駟騵彭彭,維師尚父,時維鷹揚,涼彼武王,肆伐大商,會朝清明。」意思是:牧野是廣闊的戰場,檀木做的戰車異常漂亮,棗紅馬也威猛雄壯,師尚父(即姜太公)率領的軍隊如雄鷹翱翔,輔佐武王,征伐大商,與商交戰在一個晴朗的黎明時光。

可見周人軍隊的威武雄壯,不可阻擋。

「 殷商之旅,其會如林,矢於牧野。」雖然殷商軍隊也像樹林一樣多,像箭一樣飛奔在原野。但「紂師雖眾,皆無戰之心,心欲武王亟入」。那些被迫參戰的奴隸、囚徒不願為紂王賣命,反把武王看作救星,陣前倒戈,在周軍淩厲攻勢下一觸即潰,「前徒倒戈,以開武王」,為武王的軍隊開道,使武王迅速地攻進殷別都朝歌。

周歷2月初五甲子清晨,紂王見大勢已去,萬念俱灰,倉皇逃進內城。將自己梳洗打扮一番,登上鹿台,「衣其寶玉衣,赴火而死」。殷紂王在位33年,終以淫暴亡國。周武王趕到,找到了紂王的焦屍,砍下他的腦袋,掛在旗杆上示眾。

周武王又處死了妲己,釋放了箕子,修繕了比干的墳墓。封紂的兒子武庚祿父,讓他承續殷的祭祀,並責令他施行盤庚的德政,殷的民眾非常高興。

周人經過數代的努力、發展,終於推翻了具有600多年歷史的殷商王朝,建立了周王朝。周武王獲得了天下百姓的共同擁戴,成為歷史上屈指可數的有為君王之一。

商紂與夏桀齊名,也因此成為了暴君的代名詞——「桀紂之君」。

商朝曾經是如此強大的國家,卻在很短的時間內,被一個小國所滅,不能不引起人們的震驚與思考,所以後來出現了「殷鑒不遠,在夏後之世」的告誡。


封建諸侯

西周滅商後,奄有東方及江淮之地,疆域空前廣闊。為了吸取商朝滅亡的教訓,在全面比較了夏商的國家制度,尤其是商朝的體制後,武王採納箕子的建議,決定實行 「封土建國」方略,這種宗法制度古時已有,至武王時才完全確定下來。即按疆土距京城的遠近,依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分全國為若干個侯國。把土地及土地上的人民,分封給在滅商大業中做出了貢獻的姬姓親族和有功之臣,以鎮撫各地。

其分封原則是:同姓和重要的同盟異姓侯國,分封在原殷王畿內或其重要屬國地區,作為王室的藩屏,肩負著保衛周的安全;投降的殷貴族,留居在周貴族的采邑之間,便於監視;降周的殷商屬國多被遷至周人勢力的週邊,置於接近戎、蠻的邊境地區,利用他們作為抵禦異族入侵的第一道防線。

在這些封國中,比較重要的如封武王師尚父于營丘(今山東臨淄北),建立齊國,作為控制東夷諸部的重要力量;封成王弟叔虞于唐國故地(今山西翼城),建立晉國,以加強對河東戎、翟諸部落的控制;封召公奭長子於薊(今北京市西南),建立燕國,以控制燕山南北及遼西一帶的戎、翟部落;封「漢陽諸姬」在漢水東岸,建立申(今河南南陽)、隨(今湖北隨縣)、唐(今河南唐河)、鄖(今湖北安陸)等姬姓小國,以控制荊楚及江漢地區的其他少數族部落;追封太王長子太伯及次子仲雍在太湖地區,建立吳國(今江蘇蘇州),使周勢力擴展到江南一帶。

各諸侯可以擁兵,但必須隨時聽從天子調遣,即「禮樂征伐自天子出」。定期向天子納貢、朝賀;允許封侯世代承襲,並可在封國內分封卿、大夫、士,即諸侯國君之臣。卿、大夫也可再將自己的一塊勢力范圍分給士。士下面就是平民和奴隸了。士是統治階級裏地位最低的一級,但卻有權力控制平民與奴隸。顯然,諸侯雖有管理自己的領地,分封其他階級的權力,但必須忠於天子,要對周天子承擔鎮守疆土、出兵勤王、繳納貢賦、隨王祭祀等義務。天子對諸侯享有賞罰予奪之權,對封國中分封的卿大夫也有權過問。毫無疑問,武王實行的封邦建國方略,相對于商朝那種原始小邦林立的現象來說,顯然是一個進步。它有統天下於一尊的意義,在一定時期內加強了周王朝統治的作用,維護了天子、諸侯、卿、大夫、士這一等級序列的禮制。

西周的分封制,標誌著中國歷史上的奴隸制社會達到了頂峰。

西周的分封,在武王時即已開始,但大規模分封是在成王及康王時期。

周朝經過兩次分封,全國范圍內的諸侯數量達到了800多個。

周王朝疆域遼遠,為了統治的需要和威鎮諸侯,西周王朝建立有一支強大的軍隊。

西周王朝的軍隊主要有成周八師、西六師、殷八師,以保衛全國。西六師駐守在宗周,拱衛豐、鎬之地,以保衛西周王朝的本土。殷八師駐守在殷商故地,主要是對付殷人和東夷。成周八師駐在東都雒邑,以保衛成周。這樣東可以鎮守東方的廣大地域,西可拱衛宗周,南可以威服淮夷,北可扼守幽燕。

周王通過這些措施,就把治理全國的權利,牢牢地控制在手中。


三監之亂

周人取得了政權後,並沒有完全消滅殷商國家,而是根據當時人們「滅國不絕祀」的原則,保留殷人的祭祀。周武王讓紂的兒子武庚仍繼承殷王位,統率殷的餘民,統治殷商故地。武王又安排自己的弟弟管叔、蔡叔、霍叔率重兵駐守在殷都周圍的邶、鄘、衛三國,就近監視,史稱「三監」。又下令釋放被紂王囚禁的百姓,放出賢臣箕子並恢復其原職。又散發供紂王淫樂奢侈之用的財物、糧食,賑濟饑民和貧弱的百姓。通過採取這些措施,商地很快穩定下來。

周武王滅商居功至偉,但他卻在天下初定後的第二年,得病死去。太子誦繼立,是為成王。

成王年幼,武王之弟周公旦攝行國政。周公依據周國原有制度,參酌殷禮,有所損益,制定出了一套鞏固封建統治的完美制度來,就是後世儒家極力稱頌和推崇的「周公之禮」或「周典」。周公因此被後世譽為像堯舜一樣的聖人。

周公當時已稱王,在頒佈的一些誥命中,皆有「王若曰」句。在武王的弟弟中管叔最長,按照殷商以來兄終弟及的傳統,武王死後他最有資格繼承王位。如今周公卻立年幼的成王,自己稱王執政,這引起了武王諸弟的不滿和猜忌。於是他們詆毀周公,一時朝野上下,流言四起。

管、蔡遂與殷民聯絡。紂王的兒子武庚早有復國的野心,認為有機可乘,於是,他們相互勾結,又聯合殷商舊地東夷的徐、奄、薄姑和熊、盈等方國,叛亂反周,局勢十分嚴重。

管、蔡以及武庚與東夷地區的叛亂,嚴重地威脅了周王朝的安全。周公處在內外交困中。他首先向召公奭解釋,尋求支持,隨後採取果斷措施,親率大軍東征。東征對鞏固和奠定西周王朝起了重要作用。經過三年的艱苦作戰,周公鎮壓了「三監」之亂,制止了流言,殺管叔,放逐了蔡叔;誅殺了武庚,攻滅奄徐等十七國,俘獲殷商貴族及大批殷商遺民。

周公為了徹底消弭殷商的殘餘勢力,鞏固周王朝在東方的統治,在瀍水東岸修建洛邑(今河南洛陽東),把殷商遺民通稱為頑民或殷玩,遷到那裏就近統治;又在瀍水西岸築王城(今洛陽市內)駐兵監視,作為朝會東方諸侯的東都。原來西邊的渭河平原,以鎬京為中心,是周人興起的根據地,稱為「宗周」;東面的河洛地帶,以王城為中心,是周王朝鎮撫東方的重鎮,稱為「成周」。這裏地處天下之中,是伊、洛、瀍、澗四水流經之地,土地平曠,沃野千里,東邊又有伊闕之險隘,進可攻、退可守。這樣,東西兩京就連成了一片,西起周原,東至雒邑,即渭、涇、河、洛千里之域,皆為周的王畿之地。又以紂王庶兄微子繼承殷朝,在宋建國,史稱宋國,管理殷商之後。封武王的弟弟康叔于紂都,成立衛國,賜以殷民七族;封周公的兒子伯禽以奄國舊地,成立魯國,賜以殷民六族。這樣,殷商餘民遂被分而治之,天下局勢遂告太平。

周公功成身退,還政于成王。

成王、康王時期是西周王朝穩定發展時期,政治清明,人民安居樂業,「刑錯四十年不用」,開創了被後世譽為盛世的「成康之治」。


敬天保民

西周以百里小邦打敗了赫赫大國,這在西周貴族的思想中激起了強烈的反響,使他們震驚與反思。《尚書•召誥》雲:「我不可不監于有夏,亦不可不監于有殷。」 夏、商王朝滅亡的原因是西周貴族經常討論的話題。他們認為,周的天子是天帝派到人間的王,而殷商國王也是天帝派來的王,殷商為什麼會滅亡呢?

西周統治者在吸取夏、商兩朝特別是商紂的興亡教訓的基礎上,總結出一套「眀德慎刑」、「敬天保民」的理論。周人認為夏商的滅亡是由於「惟不敬厥德,乃早墜厥命」,強調「天命」的歸屬轉移是以帝王能否「保民」為依據的。

西周貴族因此認為,天選擇敬天有德者做天子,付給他土地和人民,要天子代天保民;如果天子不能保民,天就會降災,就會易「天命」。斷絕天祿,也就是換替天子。只有敬德保民,才能使王權鞏固和穩定,受天永命。這反映了周人樸素的民本思想。《尚書•召誥》為此就記有警語:古先民之王夏禹能敬德,天道從而保佑夏王朝的平安執政;桀棄禹之法所以而墜天命;殷王朝亦如夏桀背棄了天命,所以皇天不佑;只有我們少年睿智的成王,敬德保民,故天予以永命。

西周初年的文書誥命中,就貫串了西周貴族這種保民思想。如《尚書•泰誓》中說:「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尚書•酒誥》雲:「人無于水鑒,當於民鑒。」

周人憧憬「欲至於萬年惟王,子子孫孫永保民」。

重民思想在這時已具雛形了。

周公在建成東都洛邑後,也諄諄告誡康叔及侯、甸、男邦、采衛等四方諸侯,希望他們不要貪圖安逸,對民寬宥,不殺無辜,這樣天帝才能保佑周王朝。

周公教誨的宗旨在於敬德保民,在於維護周的王權。

西周王朝對德的重視,也表現在歷代周王的諡號上。王有美德,則有美諡;有不令德,則用惡諡。如果說夏、商國王的名號皆以天干命名,如夏朝的孔甲、履癸,商朝的盤庚、小辛、祖甲、廩辛、武丁、雍己、祖辛等,反映出夏商時期天文歷法的發展。西周國王則以德行為王的諡號,如文王、武王、成王、康王、昭王、穆王、恭王、懿王、孝王等。這些皆為西周王朝有美諡的國王。西周王朝還有厲王、幽王等不令德之王,《諡法解》雲:「殺戮無辜曰厲,動祭亂常曰幽。」

西周王朝以德行為王諡,開我國後代帝王以德為諡的先河。

西周時期是保存典籍最多的時期,主要有《尚書》、《周易》、《詩經》等,其諸多典籍對後世影響很大,是中華文化的源頭。

西周很早就重視史書的記錄、整理和保存,很早就設有史官。銅器銘文中就有「太史」的記錄。在史官系統中,西周王朝還有「史」、「內史」、「右史」、「左史 」、「禦史」、「中史」、「省史」、「書史」等。西周的史官有名可考的有史佚、史伯、史牆等,另外,各諸侯國皆有自己的史官。史官負責王室的文書起草,策命官員、編訂史冊,記載國家大事,管理天文、歷史、祭祀、圖書典籍等。隨著文字的發展,書寫工具的進步,史官成為西周王朝非常活躍而且地位很高的職官。這些史官是世襲的,他們可以利用職務去記載、積累大量的史料,並進行整理。

西周時期留下了許多較為有據的信史。對後世影響很大的《周禮》、《禮記》等,雖然成書於戰國時期,但所記載的是西周的部分史實,這就與重視史官和保存典籍有關。

另外,周部族從我國西部興起,是我國古代最早使用鐵器的部族,因此,西周的農業生產相當發達。《詩經》中就有許多這方面的記載。如「豐年多黍多粟,亦有高廩,萬億及秭」;「黍稷茂止,獲之挃,積之栗栗。其崇如墉,其比如櫛。」這就是說,當時就有萬億兆的高廩,有堆積如城,排比如櫛的露積。這些記載反映出當時農業的豐收景象了。

農業的發展,自然帶來了手工業的進步和繁榮。其中以青銅鑄造最為發達。與商代相比,西周銅器的突出特點是式樣新穎,精美莊重。其中以禮器為重。因為夏、商、周時期人們相信萬物有靈,崇拜多神,每食必祭,每事必祭;年年、月月、日日都有祭祀活動。史書記載,周代有四時之祭。而祭祀的方法和儀式也是多種多樣,甚至達到十分繁雜的境地。西周王權相對殷商王權,進一步被神化。周王把自己神化為天的兒子,即周天子。是皇天上帝在人間的代表,他對國家和人民的治理就是代天行命,從而為周代王權罩上了神秘的色彩。而要把王權進一步神化,具體就體現在祭祀上。是以周人特別重禮,青銅禮器遂成為社交和賞賜的重器,因此,周王室和諸侯公室,乃至一般貴族大多以擁有大小不等的鑄銅作坊和鑄銅工匠為榮。一些銅器銘文,記載了西周初期軍事、訴訟、冊命、賞賜等方面的內容,與史書可相互參正,對研究西周歷史、政治制度、社會風俗、經濟狀況等,都有重要的參考價值。

由於周王朝初期實行較為寬鬆的政策,對周邊的民族也能寬容地對待。因此,在周武王、成王、康王、昭王統治的125年間,周人繼承先祖文王的仁德之政,其威名遠播到燕山以北,長江以南,許多邊遠地區的民族紛紛前來臣服朝見。甚至遠在東北的肅慎(滿族的祖先)也來朝見,其強盛和繁榮可想而知了。

西周在中國社會發展史上,是一個意義重大的朝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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