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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9月28日星期日

吐蕃宗教與文化

第二節 宗教與文化


  按照吐蕃當時經濟上文化上所已經達到的水準,宗教在政治和生活等方面享有高度的支配權,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新唐書•吐蕃傳》說“其俗重鬼右巫,事羱(音原yuán野羊)羝(音低dī公羊)為大神。喜浮屠法,習咒詛。國之政事,必以桑門參決”。語極簡略,卻也說明佛教的地位和吐蕃文化不能不是佛教文化。

  吐蕃原來流行的缽教,與漢族遠古時代盛行過“地天通”的巫教,頗有相似處。羌漢兩族有久遠的往來,宗教上曾經互相影響,也很有可能。缽教神道分為兩類,第一類為天神,最高貴的是父王天神,他有許多兄弟,都住在天的中央,四周各有神物守護,名稱與漢族的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相同,唯所司方位略異,說青龍在南,白虎在東,朱雀在西,玄武則同在北。吐蕃的始祖即是六父王天神的王子,因此天神與祖先是合一的,在自己的子孫命終時,天神接他去同享幸福。但在下界生活期間,天神不能給予禍福。所以吐蕃並不重視對祖先的祭祀與祈禱,棄都松時受漢族影響,始立松贊幹布的祀典。《吐蕃傳》所謂重鬼,不是指祖先崇拜而是指第二類神。

  第二類神是魔神。興佛證盟碑(棄松德贊贊普立)列舉的吐蕃土神,有九大神眾及龍等。時代稍後,但保存吐蕃古代宗教情況最多的《黑白花十萬龍經》分魔神為三類:即龍神、寧神和地神。龍神住在地面上有水之處,寧神住在空中,地神住在地下。龍神與人的各種疾病有關,寧神掌管自然災害,地神能使人四肢縮小以至乾枯而死。疾病、自然災害和身體瘦弱,處在文化未發達、抵抗力缺乏的條件下,不得已向這些神請求免禍,也算是一種希望,這一類神有大權,但仍看作魔神,是自己的敵對者,如果請求無效(多半是無效)以至於死,自己還可回天上享受幸福。按照商朝巫教的說法,平民和奴隸死後在天上服役,缽教可能也是贊普子孫和他們的臣民都有歸宿處,即臣民到天上依然為主人服役。據吐蕃史書所記,“首興者為篤缽,自棄聶棄贊普六傳至棄迭贊普,當此王時,有一人為神靈所憑,自言某某地有某某鬼神,能如何禍福人,作某種祭祀則吉,禳祓之則能逢凶化吉。此派至支弓贊普時大盛,是為黑派因體。其繼興者為伽缽,為收支弓贊普的凶煞,吐蕃缽教徒無能為力,自喀什米爾、勃律、羊同迎諸三位缽教巫師。……前此吐蕃缽教徒未有如此行為,此後信徒皆入其道。最後興起的為覺缽,棄松德贊王時令缽教徒改信佛教,彼等遂竊取佛經作缽教經典。其後雖遭嚴禁,至朗達瑪王滅佛,缽經又複大行,是為白派果缽。”

  在階級對立還不很顯著、人們的災難主要來自自然方面的社會裏,缽教的萬物有靈論最能博得人們的信仰。它起初只是講祭祀儀式,目的在得吉或逢凶化吉。等到社會有些發展,它本身也就要求改進,從外地請來的巫師,都有較大法術,並且還能“卜知罪犯真假”,這就使得缽教也能適應政治上的需要。自松贊幹布以後,階級對立逐漸加劇,統治階級對宗教在政治上的作用,要求愈高,以祈禱為專業的缽教,儘管進行著鬥爭,最後不得不讓位給佛教。

  興佛證盟碑說“先祖棄松贊在位,於邏些的貝噶建佛寺,是為吐蕃有佛教之始”。佛教發源地泥婆羅近在南鄰,又是吐蕃的屬國,千餘年來佛教徒向四方傳教,卻不曾進入吐蕃,缽教的抵制,當是一個重要原因。六四一年,文成公主嫁到吐蕃,帶來許多物品,其中有釋迦佛像。文成公主是虔誠的佛教徒,一路上用車載佛像,不比其他物品只用騾馬馱載。到邏姿後,松贊幹布特為公主造宮室,很可能也為公主信奉的佛像建寺,如果是這樣,可以說佛教最先是從唐傳入,不是直接從天竺來。

  佛教建立寺廟,雖然並未流行,但既被認為可以存在,就有存在的理由和流行的可能了,這和當時吐蕃階級矛盾還只在開始階段的情況是相符的。

  唐僧慧超於七二七年,即松贊幹布死後七十七年,自天竺回至安西,曾說吐蕃“國王百姓等總不識佛法”,可見佛教流行是在七二七年以後。那時候棄隸縮贊贊普在位,王族論欽陵勢力被消滅,宦族得勢,吐谷渾王坌達延(坌音笨bèn)專決國政。吐穀渾早就信奉佛教,坌達延贊助棄隸縮贊興佛,是文成公主以後,又一次由東方傳入佛教。證盟碑說“父王贊普棄隸縮贊之時,於劄瑪的噶菊建寺。父王去世,少數大臣魔迷心竅,祖先

  對佛法的敬信既已寢息,又宣令佛法不善,內外臣民不許信奉”。佛教能和缽教對抗,足見已有頗大的力量,力量的來源就是一部分貴族利用它來爭奪政權。《證盟碑》說“贊普陛下(棄訟德贊)年二十時,雙手麻木,夢兆亦惡,乃廢禁奉佛法之律,敬信三寶,病苦全除,於是大興佛教”。吐蕃史書說“當法王奔松德贊時,秉承蓮花生及靜命二太師仁德之意,將諸有害之外缽法術,大半消滅,其缽徒異類則流逐邊鄙。至於缽教中之占卜推算,祈福禳祓等術,凡于眾生有利者,即多存而未毀”。缽教力求生存,“竊取佛經,作缽教經典”,佛教為求全勝,吸收缽教法術,兩教鬥爭是激烈的。既然缽教的法術被佛教拿去,佛教又自有一套因果報應的教義,如說“太初無生,有生之後,行善或作惡,此後則死,死後轉生善處或惡處”。又說“業由自造,……善行有善報,惡行有惡報”。因果報應說加法術,佛教處在必勝的地位了,也就是奉佛的貴族足以壓倒奉缽的貴族了。

  吐蕃史書說“棄松德贊贊普在位,……尊賢尚勇,除惡務盡。……大興佛法,寺院林立,慈悲為念,冀脫輪回”。統治者收到“除惡”(鎮壓被壓迫人民的反抗)的效果,自然要扶植佛教,讓它對“下民”發生更多的麻痹作用。

  棄松德贊晚年,吐蕃開始由強盛轉為衰微,統治階級內部爭奪愈趨激化,佛教在爭奪中也愈顯出身手。棄獵松贊因依靠缽闡布得作贊普,在位時大行佛教。吐蕃史書說“沙拉累(棄獵松贊)在位,建漢部之噶穹奪中寺,迎請蓮花戒大師入藏弘法,由年雜那古馬熱任譯師,翻譯前此未譯佛經多種”。又有一個碑文說“贊普子孫,自幼年以至即位,必自比丘中選拔善知識,從之學法。吐蕃人民學法者不禁”。直接從天竺輸入佛教並且推行到民間,這是吐蕃佛教的一個重大發展。可黎可足贊普時,缽闡布繼續掌權,規定七戶平民烘養一個僧侶,當時國勢已到極衰階段,佛教卻到極盛階段。史書說可黎可足“築無相石城,以玉石建佛寺閣樓,前此父祖自唐、於閻、薩賀和喀什米爾等地搜羅佛經翻譯,義多相異之處,皆令人傳習。複迎請天竺學者茲那密劄、徐楞劄彼締、答那息等,與吐蕃譯師噶屠尼與缽德益喜迭等重新以梵本校正,寫為定本”。可黎可足面對危亡的險境,希望佛保佑就愈益迫切,他以為興佛滅缽可以救危亡,不知佛教無救于身危國亡。達磨贊普興缽滅佛,不知缽教也無救于身危國亡。兩個贊普都被敵對的宗教徒殺死,自己扶植的宗教何曾有絲毫保佑。統治者起初利用宗教來麻醉民眾,後來自己不可免地也為宗教所麻醉;虔誠的僧侶,本無意害人,更無意害己,但他們的宗教活動不能不是害人又害己。整個社會彌漫著宗教毒氣,信教愈堅,中毒愈深,互鬥愈烈,後果愈惡,這實在是人類歷史上的一種悲劇。吐蕃歷史並不例外,在宗教互鬥中,贊普絕了,國家亡了,但宗教還是繼續興盛井互鬥下去。

  吐蕃佛教和政治相結合,佛教具有支配一切的勢力,文化各部門都得做它的奴僕,接受它的驅使和利用。因之,吐蕃的文化只能是佛教文化,受佛教束縛的文化。儘管人民不乏創造力,嚴重的束縛卻阻礙著吐蕃文化有較充分的發展。

  學習別國文化的長處,用來幫助本國文化的推進,原是有益無害的事。例如松贊幹布派遣貴族子弟多人到喀什米爾學習,其中吞米•桑布劄學聲明(聲韻學),回國後製成藏文字母和文法,對吐蕃文化作出巨大的貢獻。至於佛經的大量輸入,就不能說是有益無害。第八世紀中葉以後,吐蕃佛教興盛,重要佛經陸續翻譯成藏文。譯經嚴肅認真,忠實程度不在漢文與巴厘文佛經澤本之下。有些佛經印度已失傳,漢文與巴厘文亦無譯本,藏譯佛經中卻保存了不少。可是,佛教與政治混而為一,佛教憑藉政治力量迫令人們只許在佛經中尋求知識,這就大有害於知識領域的開展了。

  吐蕃從天竺也從唐朝輸入佛教文化,又從唐朝輸入漢族文化。這些文化與吐蕃原有的文化融合起來,形成吐蕃文化,或者說是吐蕃的佛教文化。下麵敍述吐蕃與唐的文化交流,這種交流,當時是在走親戚的和好關係上進行的,直到今天看來,也還是很愉快的。

  六三四年,松贊幹布贊普遣使到唐朝送禮品,請求通婚。六四○年,松贊於布命大相祿東贊為使官,以黃金五千兩及珍寶數百件作聘禮,請許婚。唐太宗允許文成公主出嫁到吐蕃。六四一年,唐太宗命江夏王李道宗護送文成公主往吐蕃。松贊幹布率兵到吐蕃東界柏海親迎。松贊幹布非常喜悅,為公主建築唐式宮室,自己見公主時也改服紈綺。吐蕃史書記載文成公主帶來的物品,說“唐王以釋迎佛像、珍寶、金王書櫥、三百六十卷經典、各種金玉飾物作為文成公主的嫁奩;又給予多種烹飪的食物、各種飲料、金鞍玉轡、獅子鳳凰樹木寶器等花紋的錦緞墊帔,蔔筮經典三百種,識別善惡的明鑒(似指史書)、營造與工技著作六十種,治四百零四種病的醫方一百種,診斷法五種,醫療器械六種,醫學論著四種。又攜帶蕪菁種子。以車載釋迦佛像,以大隊騾馬載珍寶綢帛衣服及日常必須用具”。這裏所說三百六十卷經典,當是佛教經典,其餘所帶書籍和物品,種類很多,自然有若干通達這些書籍和製造物品的文士工匠隨從前來。這是規模頗大的第一次漢文化輸入,給吐蕃文化增加了豐富的養料。棄芒論芒贊贊普在位期間,開始設史官,職掌是記錄贊普與大相的駐在地,重要會議的位址和主持人,國家大政和國內外重要事件。這種起居注式的記事法,顯然受漢文化影響。後來歷史學家加以編輯,一種為記事簡略的編年體,另一種為記事較詳的傳記體,此外又有表,如《國王世系表》、《大相表》等。與缽教有關的神話傳說和民間故事也開始用文字記錄下來。歷史(包括神話傳說)記載與民族發展有極密切的關係,吐蕃文化注意到歷史學,有別於天竺的佛教文化,這應是漢文化對吐蕃文化的重大貢獻。

  松贊幹布愛好漢文化,派遣貴族子弟到長安,入太學學習詩書。又聘唐文士掌管與唐往來的文書。此後,吐蕃經常派子弟來長安求學,很多人取得成就,如唐高宗時吐蕃使臣仲琮,唐中宗時使臣明悉獵,都是著名的漢學者。松贊千布與唐保持甥舅關係,有誠意對唐和好。六四八年,唐使臣王玄策到中天竺,天竺諸國都遣使奉貢品隨王玄策來朝,其時中天竺王屍羅逸多病死,大臣阿羅那順奪位自立。阿羅那順搶掠諸國貢品,王玄策逃到吐蕃西境。松贊幹布派出精兵一千二百人,又令泥婆羅出騎兵七千餘人,由王玄策率領,擊敗阿羅那順。吐蕃冒盛暑(夏曆五月)出兵,獲勝後又遣使向唐朝廷告捷,都是和好的表現。六四九年,唐太宗死,唐高宗贈松贊幹布駙馬都尉、西海郡王等名號,松贊幹布寫信給唐宰相長孫無忌說,“天子初即位,若臣下有不忠之心者,當勒兵赴國討除之”,並贈送金銀珠寶十五種,請陳列在唐太宗靈座前。唐高宗感謝他的善意,加贈賨王(《舊唐書》作賓王)名號,並回贈各色絲織物三千匹。松贊千布為蕃唐關係奠定了良好的基礎,雙方文化始終在這個基礎上交流著。

  六四九年,松贊於布請給蠶種及製造酒、碾磑、紙、墨的工匠,得到唐高宗的允許。不過,請得一些唐工匠,遠不能滿足吐蕃的需要。補充的方法,首先是購買唐貨物,使臣來往多有商業行為,如武則天時張鷟(音濁zhu6)判詞說,鴻臚寺中吐蕃使人素知物情,要求買綾錦及弓箭等物,都應該允准。其次是唐朝廷的贈送,每次贈絲織物幾千匹或萬匹以上。吐蕃古諺語裏有這樣的話:“來回漢藏兩地的犛牛,背上什麼東西也不願馱,但遇到貿易有利,就連性命也顧不得”。這裏說的是經濟聯繫,實際也是說文化聯繫,吐蕃是非常需要唐手工技藝的。七一○年,通過金城公主出嫁棄隸縮贊贊普,漢文化又一次大規模地輸入吐蕃。金城公主年幼遠嫁,唐中宗特為她配備大批隨從人員。《新唐書•吐蕃傳》說,“賜錦繒別(各種)數萬匹,雜伎諸工悉從,給龜茲樂”。所謂諸工就是唐少府監、將作監所管的各種工匠,這正是吐蕃最缺少的人,所以吐蕃王朝崩潰後,百工子孫在西藏依舊享受免差役的待遇。

  七三一年,金城公主請《毛詩》、《禮記》、《左傳》、《文選》各一部。唐朝官於休烈上書說:吐蕃人聰明堅決,善於學習,如果讀了這些書,一定更懂得用兵權謀,愈生變詐,這不是幫助他們添兵增糧麼?書不應該送。唐玄宗讓宰相們討論,裴光庭等奏稱,於休烈只知道書裏有權謀變詐,不知道忠信禮義也在書裏。唐玄宗令秘書省各寫一部送去。當時吐蕃是唐的勁敵,於休烈不讓吐蕃人讀漢地書,自然是謬見,唐玄宗和宰相們想用儒學影響吐蕃,也不免是迂見。唐玄宗《令蕃客國子監觀禮教敕》說“自今以後,蕃客人朝,並引向國子監令觀禮教”。吐蕃正在興佛教,佛與懦是不相容的。庸德宗時,棄松德贊贊普請派遣有學問的僧人前去講學。七人一年,唐德宗遣僧良琇(音秀Xiù)、文素二人輪流前往,每兩年替換一次。八二○年,唐穆宗即位,盛飾安國、慈恩、千福、開業、章敬等寺,讓吐蕃使者參觀。八二四年,吐蕃遣使來求五臺山圖,因為五臺山多有大寺,看圖表示仰慕。吐蕃對待漢文佛經,與蕃文佛經價值相等,無論書寫或念誦都有同樣功德。蕃僧可用漢本,現存以藏文字母標音的許多漢文佛經便是當時作為念誦用的課本,足見店用佛教影響吐蕃,對吐蕃的佛教文化,確實發生了助長作用。

  吐蕃曆法以十二肖紀年(用鼠、牛等十二肖代子醜等十二支),再配上木火土金水五行,又因節候關係,以夏曆三月為正月。醫學上動脈名稱的寸、甘、甲,即漢醫書的寸、關、尺,所用藥物也多出產在唐地。曆法和醫學,無疑是從唐輸入。

  上述佛教和漢文化一般是通過和親、使臣往來、贈送等途徑輸入吐蕃的,此外,還有一條重要的途徑,那就是吐蕃佔領四鎮和河隴地區,漢族居民成為吐蕃的臣民,漢文化成為吐善文化的一部分,在一個國家內交流文化,這就更顯得便利,影響也就更大了。

  當然,吐蕃也從泥婆羅、天竺吸收文化養料。例如建築、雕刻和繪畫,都直接受泥婆羅的影響。數學和度量衡(可黎可足贊普依天竺改定)從天竺傳入。八世紀末葉,吐蕃學者維羅查那譯出一部當時著名的天竺醫書,棄松德贊贊普明令傳習。文學、音樂、舞蹈等,與唐和天竺都有一定的關係。

  任何一個發展著的民族,必然要吸收可能吸收到的其他民族的文化來豐富自己,愈能吸收別人的長處(不是短處),愈對自己有益。舉唐朝為例,唐是佛教極盛的朝代,它從天竺和其他佛教國翻譯出大量佛教經典,佛教文化被唐文化吸收以後,即成為唐文化的一部分,它和原產地的佛教文化,只有親戚關係,並無家屬關係。好比女兒出嫁了,對母家只能是親戚,對夫家則是家屬。吐蕃文化也是一樣。吐蕃從唐、天竺、於闐、薩賀以及喀什米爾等處輸入大量佛教經典,輸入以後,即成為吐蕃文化的一部分,其他物質的精神的各種文化,一經輸入,也都成為吐蕃文化的構成部分。世界上各民族間文化交流,都應作如是觀。探明各種文化的親戚關係是必要的,如果強指為家屬關係,企圖有所攘奪,那就不免陰私可恥和愚蠢可笑了。


簡短的結論


  羌族是中國最古老的諸族之一,中國西部廣大疆土得到開發,主要是羌族的功績。

  羌族居住地以青海為中心,向四方發展。向東的一路被漢族阻遏,但仍表現出它的進展力量,十六國時期,羌族燒當部曾在關中建立過姚姓的後秦國。向西北的一路進入西域鄯善、且未一帶。向南的一路散居在蜀邊境內外。向西的一路成就最大,建立以邏姿為中心的唐旄和以山南瓊巴為中心的吐蕃國。唐旄奉女王為首領,吐蕃奉贊普(雄強丈夫)為君長,在社會發展程度上,吐蕃比唐旄進步些。

  羌族社會到東漢未年,還停留在原始社會階段上。照《後漢書•西羌傳》所記,羌族以遊牧為業,逐水草遷徙,部落隨強弱或分或合,大小無常,沒有君臣上下,只有一條殺人償命的習慣法。能耐寒苦,婦人產子,也不避風雪。一般說來,經濟文化都是很落後的。

  西晉未年,鮮卑慕容部酋長吐谷渾自遼東來到青海,不久成為羌族的統治者。慕容部貴族和羌族酋長混合成統治階級,羌族平民成為被統治階級,吐谷渾國就這樣形成起來。吐谷渾國不斷吸收漢族文化,有文字(採用漢文字),立制度(官名多同漢族),信佛教,某些農業區還可能行均田制。吐谷渾是封建制度的遊牧國家,不過,仍保存著極濃厚的原始社會殘餘。

  隋末唐初,吐蕃國朗日論贊贊普滅唐旄。松贊干布滅羊同、蘇毗等國,統一了西藏高原,並擴地到蜀和吐谷渾境,建立起大吐蕃國。

  松贊干布是藏族歷史上的傑出人物,在中國歷史上也是一個傑出人物。他在位的時候,創造文字,制定制度和法律,與唐和親,吸收漢文化,原來寂寞無所聞見的中國廣大西部,因強有力的吐蕃國出現,變得有聲有色了。這是吐善歷史的大進步時期,也是中國西部居民開始參加歷史活動的時期,這個時期的代表人物就是松贊干布。

  棄芒論芒贊贊普滅吐谷渾國,完成了建立統一的羌族國家的任務。鮮卑慕容部立吐谷渾國,松贊干布立大吐蕃國,棄芒論芒贊立基本上包括全部羌族的吐蕃國,都是羌族歷史的重大進步事件。經過一百數十年的強盛時期,羌族人逐漸產生共同文化上的共同心理狀態,融合成為蕃族,以此為基礎,形成後來的藏族。

  松贊干布死後,大相祿東贊祖孫三世執掌國政。他們推行一些制度,使得不發達的奴隸制國家逐漸變成低級的或者說是早期的封建制國家。當然,在這樣的國家裏,不能不保存著濃厚的原始社會和奴隸社會的殘餘,同時也存在著嚴重的封建割據狀態。

  乘唐朝內亂的時機,吐蕃奪得唐在西域的四鎮和本部關內道的河隴地區。吐蕃有農業,但主要還是畜牧業,吐蕃有文化,但還急於吸收漢文化。河隴地區和四鎮農業發達,文化先進,吐蕃得到這些地方,自然有很大的益處。可是,在軍事上卻是極重的負擔。西方要阻擋大食的侵入,東方要抵禦回紇的攻擊,內部要鎮壓唐民的反抗,也要準備唐軍的來攻,吐蕃的人力和物力都感到困難,或者說力難勝任,強盛向衰亡轉化了。

  唐德宗起初聯吐蕃反回紇,對吐蕃很有利。七八七年,唐德宗聽從李泌結回紇、大食、南詔三國共反吐蕃的謀略,使三國攻吐蕃。吐蕃四面受敵,處境更加困難,強盛時期結束,進入衰亡時期。儘管如此,它還是用最大力量去阻止大食勢力到蔥嶺以東來,這個功勞是巨大的。

  吐蕃統治階級內部,王族與宦族、缽教徒與佛教徒爭奪權利非常劇烈;勞動民眾困於租稅和兵役,疲勞不堪。這都是衰亡的主要原因。統治階級內部繼續爭奪一直到破裂,大吐蕃國也就崩潰,出現貴族領主割據稱雄沒有大君長的局面。

  吐蕃有自己的文化,但必須吸收別族較高的文化來豐富自己。以松贊干布為代表,吐蕃對別族文化採取歡迎態度,積極學習,這一點,也是它能夠強盛的一個重要原因。它主要和唐朝交流文化,從唐輸入大量漢族文化。唐蕃兩次通婚,文成公主、金城公主出嫁到吐蕃,是漢文化輸入的標誌。佛教起初也是從唐朝輸入,後來又直接從天竺翻譯佛經。佛教和政治相結合,盛行無阻,成為吐蕃文化的骨幹,影響到文學藝術等各個方面。這種文化,在歷史上曾起著團結本族人心的作用,也起著阻止社會發展的作用。社會發展的趨勢終究是不可阻止的,因之,文化本身也自然會有變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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