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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9月23日星期二

農民大起義

第八節 農民大起義

  唐前期,由於剝削還有些限度,地主和農民兩大階級間的階級鬥爭也就比較緩和一些。安、史反叛,黃河流域戰亂頻繁,原來朝廷租稅主要來自江淮,現在江淮更成為唯一的租稅榨取地,民眾負擔驟增,農民起義第一次在浙東爆發了。

  七六二年,台州(治臨海,浙江臨海縣)起義首領袁晁率眾攻浙東州縣,取得衢、溫、明等州,有眾二十萬。

  七六三年,李光弼派兵擊破袁晁起義軍,浙東又為唐所有。袁晁一號召,就得到浙東廣大民眾的擁護,雖然被李光弼鎮壓,起義符合民眾的願望,是顯而易見的。當時唐朝廷還擁有強大的武力,足以保持它的腐朽統治,局部地區的農民起義,不得不暫時失敗,但腐朽統治終究不能逃避農民起義的打擊,到了八五九年,浙東又有裘甫率領的起義。

  唐朝廷向江、淮以及嶺南搜括大量財物,民眾已極困苦,官員為謀求大利,也爭著到這些地方去做官。名士薛保遜作文譏斥當時的州縣官,說,我送客到灞橋,在旅店休息,看見幾個似乎象人的東西。試問來歷,這些東西居然會說話,說是江、淮、嶺南的州縣官。我真想不到好好人民,為什麼受這些東西的鞭撻!官吏貪虐成風,南北原是一致,薛保遜特別指斥江、淮、嶺南的官吏,足見南方民眾困于勒索尤為嚴重。裘甫起義,影響比袁晁更大,因為裘甫得到民眾更大的擁護。

  八五九年,正是唐宣宗死,唐懿宗繼位,唐朝廷開始趨於大崩潰的一年。裘甫起義標誌著唐朝廷崩潰的開端,儘管裘甫失敗了,起義的潮浪是不可能阻遏的。

  浙東起義首領裘甫率眾攻破象山縣城,又進攻剡縣(浙江嵊縣)。裘甫起兵時眾不過一百人,八六○年,起義軍增至一千人,取得剡縣,眾增至數千人。浙東道以及別道民眾,紛紛來歸,眾驟增至三萬。還有不少起義小帥,派人來聯絡,請作屬部。起義軍推裘甫為天下都知兵馬使,又推劉暀(音旺w1ng)為副使,劉慶、劉從簡為大將,廢棄唐朝皇帝年號,自建年號為羅平(越民間相傳有羅平鳥,管越人禍福,裘甫用為年號。八九五年,董昌據越州稱帝,以羅平為國號),鑄印,印文為天平。裘甫以平(太平、公平)為號召,這就是起義軍旺盛的原因。起義軍在剡縣積聚糧食,製造器械,聲勢大振,分兵攻越、衢、婺(治金華,浙江金華市)、明、台等州,取得唐興(浙江天臺縣)等若干縣城。浙東唐軍屢戰屢敗,宰相推薦前安南都護王式為浙東觀察使。王式要求朝廷多給兵馬,說,如果發給兵馬太少,戰事遷延不決,江、淮民眾一定要起兵回應。國家用度完全依靠江、淮,那時候道路阻絕,上自宗廟,下至禁軍,都得不到供給,事情將非常危急。唐懿宗和宦官聽了這番話,發忠武、義成、淮南等諸道兵歸王式統率,兵力上唐處於優勢地位。

  在起義軍方面,裘甫保守剡縣等幾個縣城,並不想積極進攻,沒有號召各地民眾起兵去打破唐朝廷的用兵計畫。劉暀對裘甫說:我軍如此旺盛,方略卻至今未定,實在可惜!王式所率大軍,不要四十天就來到,兵馬使應該乘敵軍未到的時機,急出兵攻取越州城,再派兵五千守西陵(浙江蕭山縣西興渡口),沿浙江東岸築壘拒敵。大集船艦,乘機出敵後,攻取浙西州縣,過大江攻揚州,奪取財物,還軍修石頭城(江蘇南京市)固守,宣、歙、江西民眾自然回應。另派劉從簡率萬人從海路襲取福建。這樣,唐朝廷賴以生存的貢賦,都為我所有,只怕子孫不能守,我們這輩子可以無憂了。劉暀這個有限度的進攻計畫,總還算是一個計畫,裘甫連這一點想法也沒有,說:今天醉了,明天再議。進士王輅獻計說:劉副使說的乃是孫權的故事,那時候天下大亂,所以能佔據江東,現在中原無事,佔據是不成的,不如擁眾守險,大勢不好便逃入海島,這是萬全的良策。裘甫猶豫不定,實際上是採取王輅的所謂萬全良策。王式堅決進攻,裘甫束手無策,不待戰鬥,勝敗已經決定了。

  王式到越州,用浙東兵和稱為土團的地主武裝作嚮導,又用居住在江淮的吐蕃、回鶻降人充騎兵,督諸軍分路向起義軍進攻。起義軍與唐兵十九戰,不能取勝,佔有的土地先後被唐兵奪去。劉暀對裘甫說,早用我的計謀,先取越州,事情不會這樣危急。王輅等幾個進士在軍中,都著綠衣。劉暀殺王輅等,說,都是這些青蟲壞事。王輅等只是計謀不合,並非背叛起義軍,劉暀輕率殺人,顯得計窮謀竭,與裘甫一樣束手無策。起義軍最後退守剡縣城,堅決抵抗唐兵,三天中出戰八十三次,唐兵受挫,但不肯撤圍退走。城中婦女組成女軍,助起義軍守城。裘甫、劉暀、劉慶率壯士百余人夜間突圍,被唐兵殺死。劉從簡棄城守山,也戰敗被殺。

  裘甫率領的浙東起義,前後凡六十六日,在戰鬥中,民眾反唐的決心,表現得十分清楚,女軍投石塊擊敵,就是明證。唐朝廷因王式得到暫時的戰勝,以為無憂了,事實是更大的憂就緊接在後面。

  安南民眾遭受殘酷的剝削,至少同江淮一樣。民眾無法生存,八五八年,引南詔兵攻唐安南守軍,戰事連年不停,到八六三年,唐懿宗撤回諸道援安南兵,專守嶺南西道(節度使治邕州,廣西壯族自治區南寧市)。八六四年,唐朝廷發八道兵守邕州,南詔來攻,唐兵大敗。朝廷選募徐州軍士三千人往邕州防守。八六八年,徐州兵在防地作亂,擁龐勳為主,自動回徐州。朝廷發十道兵攻徐州,八六九年,才消滅龐勳所率的叛軍。

  浙東起義後,唐朝廷搜括軍費,民不堪命,到處聚眾反抗。八六○年,薛調上書說,“兵興以來,賦斂無度,所在群盜,半是逃戶”。唐戰勝裘甫,反唐的民眾卻更多了。安南起義後,唐內部引起龐勳叛亂,搜括軍費愈益迫急,再加關東連年有水旱災,民眾窮極,聚眾反抗,規模比浙東起義時,又增加無數倍。唐統治地區,不分南北,民眾普遍反唐,爆發大起義的時機成熟了。

  八七四年,王仙芝率眾數千人在長垣(河南長垣縣)起義。次年,黃巢率眾數千人回應王仙芝,在冤句(山東菏澤縣西南)起義。王仙芝、黃巢起義符合當時廣大民眾的意願,因而聲勢浩大,成為大起義的首領。

  王仙芝、黃巢都曾販賣私鹽。唐末割據者如王建、錢鏐以及吳國權臣徐溫,也都是販賣私鹽出身,私鹽與這些人有關係,並不是偶然的。唐玄宗時,鹽價每鬥十錢,唐肅宗加一百錢,每鬥一百一十錢,鹽利成為朝廷重要的收入。鹽是生活必需品,即使價貴,貧民總得購買一些。劉晏以為“因民所急而稅之,則國足用”,因之專在鹽利上想法,逐年增加稅收,從每歲收入四十萬緡開始,到唐代宗大曆末年,每歲竟增至六百余萬緡。朝廷歲入,監利占半數。宮庭費用,諸軍餉需,百官祿俸,都靠鹽利來支付。唐朝廷對鹽利的重視,可以想見。唐德宗時,鹽價每鬥增至三百七十錢,鹽商販賣官鹽,有時比官價高一倍,用一升鹽換取穀數鬥,貧民只好淡食。自唐德宗時起,朝廷規定各種苛法,派出大批官吏,查禁私鹽,凡賣私鹽一石以上,處以死刑,一鬥以上,處以杖刑。私刮堿土一鬥,等於賣私鹽一升,也要處罰。朝廷出賣官鹽,豪強出賣私鹽,都是大利所在,雙方鬥爭非常劇烈。凡是販賣私鹽的人,必須結交一批夥伴,合力行動,又必須有計謀和勇力,足以對抗鹽官。販私鹽的規模愈大,這些條件也愈益具備。黃巢就是這樣的一個販私鹽者,一旦與起義民眾結合,就成為有能力的首領。

  黃巢是曹州冤句縣人,祖先幾輩子相沿販賣私鹽,黃巢繼承祖業,富有財產。黃巢長於騎射,愛扶危救急,收養各地來投奔的逃命人;也愛讀書,屢次應進士考試,被抑不得及第。他是失意士人,又是有勢力的豪俠,看到唐朝廷極度腐朽和民眾普遍反唐,離開原來的階級,走起義的道路,是可以理解的。八七四年,王仙芝在長垣縣起義,立名號為天補平均大將軍、兼海內諸豪都統,發佈檄文,聲討唐朝廷任用貪官,賦稅繁重,賞罰不平等罪惡,切中當時的弊病。八七五年,王仙芝率尚君長等攻破濮、曹二州,眾增至數萬,又擊敗唐天平節度使兵,攻入鄆州。黃巢就在這時候起兵,與王仙芝共同行動,數月間也有眾數萬。

  王仙芝、黃巢統率的起義軍,行軍都採取流動的方式,不據守城池,這在起義初期是必要的。因為唐統治階級固然內部分散,勢力衰弱,但對起義民眾,卻是一致仇恨,為消滅起義軍,他們可以結合起來,協力進攻。起義軍如果守城池,必然被唐軍圍困,很可能被消滅。反之,尋便利處流動,使唐軍陷於被動的境地,各地民眾起義回應,更使唐軍被牽制在本鎮境內,這樣,起義軍活動的區域愈擴大,力量愈增強,唐朝廷的崩潰也就愈迫近。當時淮南、忠武、宣武、義成、天平五鎮地方,民眾紛紛起義,大部有千餘人,小部也有數百人,攻擊州縣城。唐朝廷令五鎮節度使加意防守本境,抽出一部分兵力交“諸道行營招討草賊使”宋威指揮。行營步騎兵總數不過五千人,王仙芝黃巢起義軍更掌握主動權,往來山東一帶。八七六年,唐朝廷令天下鄉村各備弓刀器械,組織地主武裝來抵禦起義民眾。起義軍在沂州城下戰敗,轉入河南地區,攻下郟城(河南郟縣)等八縣,唐朝廷恐懼,調關內諸鎮兵守陝州和潼關,昭義等鎮兵守洛陽(東都),山南東道兵守汝、鄧二州重要路口。起義軍攻破汝州,東都大震動,百官多攜家屬逃竄出城。起義軍攻鄭州,被唐守軍擊敗,轉向南方唐、鄧二州進攻。關以東各州縣守城自保,不敢出戰。起義軍行動自如,攻破郢、複二州,又攻申、光、盧、壽、舒等州。淮南鎮危急,唐朝廷怕失去揚州,江南貢賦斷絕,君臣惶恐,束手無策。

  起義軍攻蘄州(治蘄春,湖北蘄春縣),唐蘄州刺史請王仙芝黃巢等進城,允許為王仙芝奏請官位。唐朝廷經一番辯論後,給王仙芝“左神策軍押牙兼監察禦史” 這樣一個空名。王仙芝居然叛賣起義軍,無恥地接受這個空名。黃巢大怒,責駡王仙芝道:起初大家立重誓,要齊心協力,橫行天下,現在你去左軍做官,起義軍該到那裏去!捉住王仙芝痛打,眾將士也群起責駡,王仙芝無奈,只好不受唐官,奪取蘄州。黃巢原想得個節度使一類擁有實權的官職,佔領若干州縣。這自然是放棄起義旗幟企圖割據稱雄的錯誤想法,不過,比起王仙芝來,還算是不肯放棄軍隊,因之還可以率領起義軍。王仙芝、黃巢已經破裂,起義軍分為兩部,王仙芝、黃巢各率所部分路去活動,勢力削弱了。

  八七七年,王仙芝攻破鄂州城(湖北武昌縣),又攻破安、隨二州城。據唐宰相鄭政說,王仙芝曾七次求降,都被招討使宋威擱置,不轉奏朝廷。王仙芝完全變成起義軍的叛賣者,宋威知道他不會有什麼作為,不如在戰爭中殺死他,可以得大功,因此拒絕受降。招討副使宦官楊複光使人招王仙芝,這個無恥叛徒得到門路,即遣尚君長率一批人來接洽條件。宋威派兵在路上捕尚君長等,奏稱在戰場上擒獲;楊複光奏稱尚君長等確是投降,並非陣上被俘。唐朝廷反正不再害怕王仙芝,降與不降無足輕重,竟下令斬尚君長等。八七八年,王仙芝率眾到荊南,攻入江陵城,又轉到申州(治義陽,河南信陽縣),被唐軍擊敗。唐軍追擊到黃梅,大破王仙芝軍,殺數萬人。王仙芝逃走,被唐軍殺死。王仙芝初起時,宣佈唐罪惡,與唐為敵,符合民眾的願望,起義軍因而迅速壯大起來。王仙芝、尚君長等這夥人,卻以為自己有了什麼本錢,可恥地想交易個唐官來做。在這夥人率領下,軍心自然要渙散,唐軍也就轉弱為強,更不會允許敵對階級武裝的存在。憑藉起義軍而又叛賣起義軍的這夥人,先後被唐殺死,是應得的結果,可惜的是這一路起義軍遭受慘重的殺傷,大大削弱了對唐的攻擊力量。

  蘄州分裂後,黃巢率所部北上。八七七年,攻破鄆州,殺唐天平軍節度使,又攻破沂州。王仙芝部將尚讓(尚君長弟)屯查岈山(河南遂平縣西)。黃巢在山東勢孤,率眾來會,與尚讓合力守山。黃巢又與王仙芝合攻宋州(治宋城,河南商邱縣),擊敗唐兵,圍宋州城。兩路起義軍會合,軍勢就有振作氣象,可是,王仙芝別有用心,宋州城下戰敗,即與黃巢分離,引所部向安、隨等州活動。八七八年,王仙芝敗死,尚讓率殘部歸黃巢,推黃巢為王,又號沖天大將軍,改元王霸,設置官屬,開始建成一個國家的形式。起義軍自立國家,明白表示與唐朝對立,是有意義的,但元稱王霸,也表示黃巢缺乏堅定的反唐決心。王是統一天下,以新朝代替舊朝,霸是在舊朝下割據稱雄。黃巢所謂王霸,意思是求王不得,求霸也可,統率者如此打算,起義軍很難有好的前途。黃巢攻破沂、濮二州城,唐集合大軍來攻,黃巢被迫向唐天平軍求降。唐朝廷給右衛將軍(從三品)名號,令在鄆州解散軍隊。當然黃巢不比王仙芝,知道放棄軍隊的後果是什麼,因此拒絕接受唐朝的詔令。

  黃巢在山東不能取勝,轉到河南攻宋、汴等州。唐調兵防守東都並攻擊起義軍。事情很明顯,唐朝廷固然極度腐朽,但在鎮壓起義軍時,還能夠調動統治階級的力量,或守或戰,到處阻遏起義軍,尤其是江淮賦稅,照常供應,使唐朝廷能夠用來養兵,保護北方州縣城。起義軍在鄉村不能對民眾多所取求,攻破州縣城又很不容易,在這種形勢下,開闢新的活動地區,實有必要。江南是唐朝軍備最薄弱的地區,起義軍到江南活動,這在起義軍是打開新局面,在唐朝廷是遭受致命傷。八七八年,黃巢引兵渡江,起義軍轉入了大發展的階段。

  黃巢所率起義軍,受生活必需品的限止,在北方,多時不過數萬人,通常只有數千人,一到江南,人數就有很大的增加。王仙芝余部王重隱等早在江南活動。八七八年,王重隱攻破洪州(治南昌,江西南昌市),曹師雄攻宣、潤等州,黃巢入江西境,與王重隱等相呼應,一舉攻下虔、吉、饒、信等州。曹師雄攻浙西,唐朝廷用高駢為鎮海節度使,抵禦曹師雄軍。黃巢攻浙東,自衢州至建州,開山路七百里,攻入福建,奪得福州。黃巢得福州,可以北攻浙東,南攻廣州。八七九年,寫信給唐浙東觀察使崔璆(音球 qiǔ)、嶺南東道節度使李迢,要求代向唐朝廷請給天平節度使官職。二人怕黃巢來攻,向唐朝廷懇切請求,唐朝廷不許。黃巢自己直接給唐朝廷上表,請給廣州節度使官職。唐朝廷認為廣州是通商口岸,也不許。黃巢既來求官,唐朝廷給予率府率名義(皇太子屬官,正四品上)。唐朝廷對起義軍認定叫做“賊”(階級敵人),除了屠殺、解散、給投降的首領一些空名以外,絕對不允許妥協(可以用來攻擊其他部分起義軍的人,自然要收留和利用)。當時財政極端困難,判度支楊嚴再三哀求免職,朝廷不許,因為沒有人敢來繼任。儘管如此,還是堅決要消滅起義軍,統治

  
階級的態度多麼頑固而明白。作為起義軍首領的黃巢,一再向唐朝廷請求妥協,想做個節度使,態度多麼動搖而怯懦!相形之下,黃巢是不能戰勝唐統治階級的,黃巢接到率府率的任命,發怒大罵唐宰相,率兵攻破廣州。據阿拉伯人記載,黃巢在廣州殺回教徒、猶太人、基督教徒、祅教徒,為數達十二萬以至二十萬人。廣州是外國商人和教徒的集中地,商人販賣珍寶等奢侈品,供唐統治階級享用,是中國民眾的間接剝削者,又勾結唐官府,依勢放高利貸,是中國民眾的直接剝削者;黃巢軍中有“逢儒則肉師必覆”的傳說,意思是殺儒生,戰爭一定要失敗。黃巢出身不第進士,可能以儒生自命,看其他宗教是異端,而且教徒多兼商人,是明顯的剝削者。黃巢殺商人和教徒,自有他的理由,但廣州未必有如此大量的外國人,如果真有這樣多的人,民眾受害更大,那末,黃巢的理由也就更充足了。

  八七九年,黃巢軍在嶺南發生大疫。將領勸黃巢離嶺南,北上圖大事,得到允許。黃巢軍中收容不少失意士人,他們替起義軍起草一篇入關檄文,指責唐朝廷的罪惡,其中有宦官擅權、朝臣勾結宦官、科舉不公、官吏貪污等條,都切合實情,但主要是失意士人鳴不平,並未著重為民眾伸義憤,事實上民眾痛恨的是整個統治階級,管他什麼科第的得失。起義軍自廣州出發,攻取桂州,乘大栰沿湘江攻取衡(湖南衡陽)、永(湖南零陵)等州,又攻取潭州(治長沙,湖南長沙市)。尚讓率一軍,號稱五十萬,乘勝進攻江陵。黃巢、尚讓合兵進取襄陽,在荊門(湖北荊門縣)被唐軍擊敗,起義軍損失極重。起義軍渡江向東進擊,攻鄂州,轉攻饒、信、池、宣、歙、杭等十五州,兵士又多至二十萬人。

  八八○年,唐朝廷任淮南節度使高駢為諸道行營都統,集合各鎮兵七萬,派部將率淮南兵入江西,進攻起義軍。黃巢屯兵信州(治上饒,江西上饒市),又遇大疫,兵士多病死。黃巢寄書給高駢,聲稱願意投降,並求節度使官職。高駢想誘起義軍到淮南,一舉殲滅,滿口允許代請官職,又想獨得殲滅起義軍的大“功”,遣諸道援兵各歸本道。恰好黃巢這一次是假降,乘高駢力弱,大破淮南兵,起義軍聲勢大振。起義軍攻破睦(治建德,浙江建德縣)、婺(治金華,浙江金華市)等州,又攻破宣州(治宣城,安徽宣城縣),聲勢愈盛,有眾號稱六十萬。起義軍自採石(在安徽當塗縣西北)渡江,圍天長、六合,離揚州城不滿五十裏。高駢大懼,自稱得中風病,不敢出兵應戰。唐朝廷一向當作靠山的高駢,現在變成融化了的冰山,滿朝恐慌,不知所措。宦官田令孜早作逃往成都的準備,使同母弟陳敬瑄為西川節度使,只等起義軍入關,唐朝廷就退出長安。

  八八○年,唐守淮河諸軍,互相殺奪,相繼潰散。起義軍渡過淮河,攻破申州,分路攻河南諸州,史書稱起義軍“所至吏民逃潰”,“所過不虜掠,惟取丁壯以益兵”,事實是起義軍本來不虜掠民眾的財物,對聚集在州縣城中所謂 “吏民”的官商富戶,破城後卻必須懲罰,或殺戮,或沒收財產作為軍資。因此,唐吏民守城甚堅,破城也很不容易。這次起義軍從南方來,不懲罰吏民,這些人無守城必要,自然紛紛逃避,結果是減少了對起義軍的阻力。

  起義軍將要渡淮的時候,唐朝廷還在作絕望的掙扎。一個宰相主張任黃巢為天平節度使,等到就任後,發兵合圍殺黃巢。又一個宰相主張調諸道兵堅守泗州,使起義軍不得前進,只好退回南方,那時候再出兵追擊。不論那一種主張,都是想消滅起義軍,雖然唐朝廷本身快要被消滅,但仍死抱住絕對的階級仇視。唐僖宗聽從後一種主張,調兵守淮,在起義軍盛大聲勢的壓力下,諸道兵潰散,唐朝廷計窮力竭,再也找不出什麼辦法。

  黃巢用天補大將軍名義,發佈檄文告唐諸道說:你們應該各守本營,不得犯我兵鋒;我要進東都,再轉到長安,向罪人問罪,與你們不相干。諸道防備民眾起事,自保還來不及,誰也不敢出兵救唐朝廷。起義軍向東都順利進軍,唐將齊克讓退守潼關,東都唐官迎起義軍入城。起義軍紀律嚴明,史書也只好承認“閭裏晏然”。田令孜使左右神策軍助齊克讓守潼關,起義軍一部從稱為“禁坑”的小路進到關後,夾攻潼關,唐軍大潰。起義軍的嚮導兵先入長安,唐僖宗、田令孜帶著少數眷屬逃往成都。

  黃巢率起義軍數十萬入城,民眾夾路觀看,尚讓宣告民眾說,黃王起兵,原來為拯救百姓,不象李家不愛惜你們,你們照常安居,不要害怕。起義軍兵士是受盡殘酷壓迫的民眾,所以遇到貧民,即贈送財物,表示同情;對唐朝留下來的一大群民賊,表示義憤,尤其憎恨官吏,捕獲就處死。黃巢下令軍中:禁止殺人,兵器都納入官府。《新唐書•黃巢傳》說“然其下本盜賊,皆不從”。黃巢入長安,不曾擇尤懲罰民賊,讓兵士自行處理,後來又要繳納兵器,為兵士所拒絕,這些措施顯出黃巢是缺乏政治才能的。

  黃巢即皇帝位,國號大齊,年號金統。唐官三品以上停職,四品以下仍照舊留任。固然,他也殺了不少唐大官,但標準是降不降,不問害民的輕重。他以尚讓為首相,組成了起義軍文武官與唐官僚混合的大齊朝廷,對民眾該頒佈些什麼革新政治的詔令,史書上未見記載,看黃巢尚讓等急於享樂,大概不曾頒佈過這種詔令。

  起義軍渡淮以後,一路無阻,取得長安,這自然是好事,但經過的重要地方象東都那樣的大城,也不留兵防守,數十萬人全部進入長安,實際是全部陷入袋中。入長安後,使人守商(治上洛,陝西商縣)鄧(治穰縣,河南鄧縣)等州,作退走的準備,但並不能改變坐困的形勢。長安在唐軍四面包圍下,糧食困難,起義軍兵士是純潔的民眾,目的在推翻罪孽深重的唐朝,現在被引到不是餓死就是敗死的道路上,統率者該負多大的責任!八八一年,唐京城四面諸軍行營都統鄭畋據盩厔(音周至zhoū zhì陝西周至),號召諸鎮合力攻長安,諸鎮響應,出兵來會。涇原鎮兵據渭北,河中鎮兵據沙苑(在陝西大荔縣南),易定鎮兵據渭橋,鄜延、忠武二鎮兵據武功,邠寧鎮兵據興平。八八二年唐僖宗任宰相王鐸為諸道行營都都統,率荊襄兵駐盩厔,統率諸鎮兵,伺機進攻。起義軍僅有長安附近一些地方,形勢非常不利。

  黃巢也曾想打開局面,八八一年,使尚讓等率兵五萬攻鳳翔。尚讓等自以為勢大,行軍不列行伍,遇伏兵,大敗逃回,損失兵士二萬余人。有人在尚讓官署門上寫嘲笑詩,尚讓羞怒,拘官署內官吏及看門人,一概挖眼珠倒掛而死,又搜殺城中能作詩的人。唐軍一部乘勝進攻長安,黃巢以為唐大軍來了,率眾倉皇出城。唐軍入城大擄掠。黃巢停在霸上,看到唐軍不整,又無後援,率眾還城,殺死唐軍十之八九。他的地方守將同州(治馮翊,陝西華陰縣)刺史王溥、華州(治鄭縣,陝西華縣)刺史喬謙、商州刺史宋岩聽說黃巢出城,也各棄城率眾逃往鄧州。當時朱溫守鄧州,斬王溥、喬謙,令宋岩回商州。唐軍來攻,黃巢便棄城逃走,地方守將也照樣出逃,事實證明黃巢和部將們已經泄盡了起義軍的膽氣,化為得樂且樂偷安旦夕的一小群懦夫。同、華二州被唐軍占去,黃巢任命朱溫為同州刺史,令朱溫自力去取。唐同州刺史逃走,朱溫據有同州(華州由李詳取回)。自力去取的意思是得地就做刺史,不得就做不成刺史;反過來說,得地的人可據地自有,與齊朝無關。大抵將領各擁所部,自立門戶,起義軍分裂成許多碎片,黃巢的號令失去作用,也就失去戰鬥力。八八二年,朱溫為抵禦唐河中鎮王重榮的壓迫,屢次請求援救,黃巢全不理會。朱溫知黃巢將亡,投降王重榮。黃巢不救同州,很可能是沒有受調遣的軍隊。同州降唐後,李詳也要降唐。黃巢殺李詳,任命弟黃鄴為華州刺史。李詳舊部屬逐走黃鄴,自立軍主,投降王重榮,這說明部將自成勢力,連黃鄴去繼任也不被接受,黃巢是個孤立的首領。

  起義軍在長安前後三年,暴露如此嚴重的弱點,罪過全出於黃巢、尚讓等一群統率者方面,起義軍兵士成了這群人的犧牲品,除了寄以深切的同情心,誰還能對士兵有什麼非議。當然,統治階級譭謗起義軍是無所不用其極的。史書說當時一斗米價貴至三十緡,起義軍向唐軍買人作食糧,唐軍捕捉山寨居民賣給起義軍,按肥瘦論價,一人值數百緡。起義軍統率者不讓兵士吃三十緡一鬥的米,卻讓吃數百緡的人,這是講得通的話麼?不過,史書既然說了,唐軍應該確有賣人的事。那就是起義軍兵士不滿統率者的腐化,紛紛散走,統率者要補充兵卒,出重價招兵,唐軍是盜賊,捉山寨居民按強弱來換錢,這就成為史書所說按肥瘦論價的人肉買賣。

  儘管起義軍存在著過多的弱點,但包圍長安的唐軍,弱點也並不較少於起義軍。唐軍利在各據屯兵地點,號稱進攻長安,向唐朝廷討重賞,同時也向起義軍謀利益,賣人就是其中的一例。雙方形成相持的局面,誰也不想進攻誰。真正急於消滅起義軍的人,是那些宦官。因為唐後期的朝廷,實際是宦官的朝廷,唐朝廷不能回長安,當然是宦官的大害。八八二年,由宦官楊複光倡議,招野蠻的沙陀酋長李克用來攻起義軍。李克用接到唐朝廷的詔令,立即率沙陀兵從晉北出發到河中。八八三年,渡河入同州(朱全忠所據地)。李克用聯合唐河中、易定、忠武等鎮兵,與尚讓所率起義軍十五萬人大戰,尚讓大敗。李克用進逼長安,黃巢率殘部自藍田經武關走入河南境。李克用等軍入城,大肆掠奪,長安宮殿民房和居民,被燒殺後所存無幾,統治階級稱為立“大功”的“官軍”,就是這樣兇殘的一群強盜。

  農民起義軍,開始時必須流動攻擊敵人,腐朽朝廷的統治區,空隙是到處存在著的。但在流動作戰中,統率者必須逐漸建立起軍事紀律,並且學會正式的攻守戰。只有能攻能守,才能取得立足地,逐個消滅敵人。更重要的是政治上要有些新氣象,爭取廣大民眾的擁護。黃巢率領的起義軍,始終是流動行軍,不守城,也不打硬仗,更不知作些政治措施,單憑兵多(入關時號稱六十萬),以聲勢取勝,決不能持久。起義軍在江西擊敗淮南兵,唐最著名的將帥高駢便稱病不敢出戰,守淮諸鎮兵便不戰而潰,逃回本鎮,事實證明打硬仗的重大作用。起義軍渡淮回來,勢力比被迫渡江南行時強大數十百倍,入河南境特別是取得東都以後,有力量佔領河南州縣,消滅唐河南諸鎮,建立起以東都為中心的立足地。整頓軍隊,發佈政令,收攬民心,然後入關滅唐朝廷,不過數年,起義軍很有可能取得勝利。黃巢不立後方,一心想做皇帝,帶著幾十萬人進入長安,皇帝名號是得到了,起義軍卻被這些統率者斷送了。歸根說來,統率者本身腐化,前途只能是失敗。

  八八三年,黃巢逃到河南,使前鋒將孟楷攻擊蔡州,唐蔡州節度使秦宗權戰敗投降。黃巢移兵攻陳州(治宛丘,河南淮陽縣),戰敗,孟楷被殺。黃巢忿怒,與秦宗權合兵猛攻陳州,不能取勝。據史書所記,當時河南大饑荒,黃巢用人當食糧。一說,取死人置臼中搗碎,連骨粉帶皮肉一起吃;一說,捉活人投臼中搗碎食用,稱發“糧”的處所為“舂磨寨”。這又是無所不用其極的譭謗。秦宗權後來作亂時,曾車載鹽漬屍體充軍糧,統治階級用後來秦宗權的野獸行為橫加在黃巢身上,並且描寫得更加恐怖,其實,圍陳州時,不用說黃巢,連秦宗權也還不曾食人。

  起義軍兵士,在長安開始大量散走,尚讓與李克用決戰,兵數不過十余萬。黃巢逃到河南,兵士散走更多,起義軍事實上已經結束,殘存的不再算是起義軍。投降唐朝的黃巢部將,例如朱全忠,本擁有一支大的軍隊,八八三年,自同州去宣武鎮作節度使,所部只有數百人,可見原來的起義軍兵士都散走了。黃巢率領一些殘餘兵將,在河南還算是最強的一個。唐將周岌(忠武鎮)、時溥(感化鎮)、朱全忠都抵敵不住,請李克用來援救。黃巢、尚讓等攻汴州,李克用擊破黃巢軍,殺萬余人,黃巢軍潰散。尚讓率所部投降時溥,葛從周等多人率所部投降朱全忠。李克用追擊黃巢,黃巢率餘眾不滿千人,逃往兗州。時溥使部將率尚讓追捕黃巢。黃巢帶著一些家屬逃入泰山。外甥林言殺黃巢、黃鄴、黃揆及這些人的妻和子,取首級要到時溥處獻“功”,路上遇唐兵。唐兵殺林言,取林言和黃巢等人的首級獻給時溥。尚讓是首相,林言是侍衛軍長,都是黃巢的親信,到最後,做的是這些事,黃巢部下一群統率者,大抵多是這一類的醜惡人,起義軍為這群人所統率,怎末得免於失敗!

  民眾起義的力量,終究是最大的力量。起義軍固然被黃巢等人引導到失敗的路上,但支離破碎的唐朝廷,經起義軍的衝擊,崩潰更加速,再也不能支援多久了。



簡短的結論


  長江流域(附浙江流域)經東晉南朝將近三百年的開發,經濟、文化都逐漸上升到黃河流域的水準,並且繼續在上升。隋朝末年,農民大起義,沉重地打擊了隋煬帝為首的統治階級,使得繼起的統治者,不得不對農民階級多少作出一些讓步,政治措施有所改善。這樣,以黃河長江兩大流域為經濟基地的、社會安寧持續到百餘年的唐朝,出現在歷史上。

  唐朝比以前的統一朝代——兩漢,更顯得強盛而繁榮。唐前期,奠定了這個雄厚的基礎。唐中期,藩鎮叛亂,戰爭連年不息;唐後期,朝廷內部愈益分裂,統治力大為削弱。雖然如此,唐中期以至後期,在國外,聲威還是很崇高,在國內,經濟和文化還是在發展。這是因為唐朝廷的財政收入,主要依靠長江流域,而長江流域的經濟在免於戰亂的情況下,一直在上升。封建統治階級在政治上總是有兩種作法。一種是孔、孟的傳統政治思想,即剝削較有節制的所謂行“仁政”。這在封建時代,應該說是進步傾向,因為農民迫切希望統治階級不要奪去過多的生產品。另一種是腐朽勢力的作法,那就是不顧農民死活,橫徵暴斂,貪得無饜,用來填無底的欲壑。進步傾向和腐朽勢力在統治階級內部常常發生鬥爭,如果進步傾向得勢,階級矛盾就比較緩和,出現“治平”的景象;反之,腐朽勢力得勢,製造各種禍亂,毒害民眾,最後爆發農民起義,打擊以至推翻腐朽統治。從表面看,一“治”一亂若迴圈,似乎是統治階級自身的事情,實際上“治”是農民起義的產物,沒有起義的威力,統治階級是不會求“治”的。在這個“治”的時期裏,社會生產力主要是農業生產力就得到一些發展的機會。

  農民起義推翻隋煬帝統治,給唐統治者一個嚴厲的教訓。唐前期三個皇帝——唐太宗、武則天、唐玄宗(開元年間)都是在不同程度上代表進步傾向,也就是在不同程度上接受隋末農民起義的教訓。在全國行施租庸調製和主要在關東地區推行均田制,使農民獲得土地並減輕賦稅,農業生產從而發展起來。與均田制相關聯的府兵制,自然顯出了它的實力。唐前期國內安寧,四裔賓附,富強無比,最根本的原因是農民獲得土地。

  唐前期,政治上進步傾向佔優勢,但腐朽勢力也在滋長著。以士族為首的地主階級,兼併土地,莊田制逐漸代替均田制,農民失去土地,府兵制不得不改為募兵制,到唐玄宗天寶年間,政治上腐朽勢力佔有優勢,強盛的唐前期也就開始轉入外強中乾的唐中期。唐前期因軍事勝利,疆域擴大,自東北到西北邊境上,以及邊境附近的內地州縣,居住著當時稱為蕃人的大量內附諸族人。募兵制行施後,蕃人應募當兵,特別是當騎兵,成為唐邊鎮兵的主要組成部分。唐玄宗重用蕃將,兵權實際上落入蕃人手中,安祿山、史思明發動的叛亂,幾乎推翻腐朽的唐朝廷。此後,一聯串的反叛、討叛戰爭,使得唐朝統治力愈益衰弱,腐朽勢力愈益得勢,剝削愈益苛暴,莊田愈益發達,農民遭受戰爭和賦稅的痛苦是非常沉重的。腐朽勢力佔優勢的唐中央政權和蕃人為主體的地方割據,進行長期的戰爭,是唐中期的特徵,唐憲宗暫時統一,結束了唐中期的局面,但結果並不是恢復唐前期的統一,而是轉入更腐朽的唐後期。

  庸初定制,政權歸士族(貴族也在士族內)執掌,工商雜類,不得入仕。士族過著腐朽生活,需要大量奢侈品供浪費。以商人為首的工商業,和農業逐漸衰萎的情況相反,一直在發展。工商業者要求參與政權,出身雜類的宦官,從唐玄宗時開始,逐漸取得政治上的重要地位,也就自然成為工商雜類的政治代表。唐中期,宦官已是士族的對抗力量。唐後期,宦官掌握皇帝本人的生殺予奪權,唐朝廷實際是宦官政權。士族中一部分投靠宦官,一部分不服,與宦官爭奪權利,這就出現南、北司之爭,也可以說是士族與工商雜類之爭。士族活動範圍縮小,得官職不易,因而相互間爭奪加劇,這就出現朋黨之爭。朋黨的一方往往依附宦官,朋黨之爭也可以說是南、北司之爭的附屬品。唐後期,朝廷承認河北三鎮獨立,不再有戰爭。朝廷內部儘量進行著這些爭奪,可以無所顧忌。爭奪的得勝者就是得官者,得官的意義是無所顧忌地敲剝民眾。民眾被迫走到死亡線上,除了發動起義戰爭,再也沒有其他可走的路。

  起義首先在浙東爆發。由於起義的統率者裘甫等人,本身存在著必敗的弱點,起義很快被唐朝廷鎮壓下去。王仙芝、黃巢在北方起義,規模比浙東大得多,唐朝廷終於被黃巢起義軍驅逐出長安。由於黃巢等統率者,本身存在著必敗的弱點,結局不能不是失敗,但唐朝廷在農民起義的衝擊下,崩潰也加速了。

  農民大起義失敗後,割據勢力乘機混戰,各霸一方。九○七年,割據者朱全忠滅唐,唐後期結束,五代十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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